这个制度下,想要做人也很难。
杜若就淡淡看着,妖不比人那么多心眼,但是要说手段,未必有人玩的过她,“现在你已经不是任由操纵的棋子,我会帮你得到更多的权力,也会把你身体恢复得比从前更好,你本该得到的东西都会回来。这区区的管家之权又算什么?你要放眼更多的地方。”
于是杜若给蓝水烟勾画了宏图,首先,就从这里开始。她手里出现了一盒胭脂水粉。
早上起来,蓝水烟打开那盒胭脂在脸上涂涂抹抹,果然让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七八分,白里透红,水水润润。
“香不香?”她刮了坨面膏抹在春梅的手背。那绿莹莹的膏冰冰凉凉的,化成透明的液体,随后渗入了肌肤。
“好香啊!”春梅闻着手背,开心的笑着。
她笑的样子不算出众,可这发自内心的真诚让蓝水烟怦然心动。补药喝多了,血气上头,就容易冲动。
“大小姐?”春梅的手被反复抚摸着,不由有些疑惑,抬头看着蓝水烟,正瞧到那典雅高贵的脸露出深意的笑容。
“你要多吃点,怎么还是那么瘦?要是伙食不好,尽管跟厨子说要吃什么。”蓝水烟的手已经摸上了小丫头的身子,面上还故作正经的关心。她把春梅又哄又骗,抱在怀里。
“我什么都吃的,最近伙食真好。顿顿都有鱼汤,还有猪脚饭。”春梅乖巧的说道,从小到大最喜欢吃饭,没一顿是落下的,吃得可欢实了。
“你要是喜欢吃,我天天给你加菜。春梅,能不能给我看看,最近长胖了么?”蓝水烟摸着小春梅,动起了心思,手从对方的短衫底下探了进去。这丫头果然很瓷实,肉又厚又结实,胸口也是鼓鼓囊囊的。
“嗯……”春梅脸色烫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大小姐,你这样看我,这样摸我,弄得我好害羞。”
小时候她跟表妹也一同洗澡,相互搓背,晚上光着身子睡一张床,可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根本不会有什么怪异的感觉。
可现在蓝水烟摸她亲她,让她心跳如鼓,又羞又怕。
“春梅,因为我们要做的事只有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做。”蓝水烟亲了亲她,手从春梅的胸口放了下来,像哄孩子似的,用足了耐心细细教导。
“嗯。”春梅似懂非懂,见蓝水烟松手了,又有些期待,伸手也揉了揉胸口。这个地方被大小姐摸起来,怎么就那么舒服?她傻憨憨的想着。
蓝府家仆清晨就集中在院子里面,抽背家训。有几个说不上来,就得挨罚去擦桌子扫地劈柴扫茅厕。
这下家仆们都努力背诵家训,就算心里不乐意,可面上还得谨遵纪律。
蓝水烟先是开了个小会议,把今日家里的事务安排妥当,要采办的器具衣食交给杜若去处理。随后,她带着几个礼盒,便出门访亲。
春梅被留在杜若身边,虽然知道这丫头不爱管事,不过让她多看看杜若办事也好开开窍。
大清早田家门口就来了客人,管家开门见到蓝水烟还认不得是谁,看人衣服料子好又长得典雅高贵,便猜到对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请问小姐你找谁?”管家问道。
“我是蓝员外的女儿,来探望田夫人,有件事想与田老爷商谈。”蓝水烟说道。
是蓝员外家的小姐。那不是亲戚么?管家急忙回去通报,过了会神色有异,看蓝水烟也带着几分轻视,“蓝小姐,请吧,夫人在前厅。”
大概是知道蓝水烟非是蓝夫人亲生,而是蓝员外前妻之女,所以算不得金贵小姐。
田家作为蓝夫人的娘家,也是氏族大家庭,只不过蓝夫人那一支系与田家已经无甚往来,如今已冠了夫家姓氏也是外姓人。
若是蓝员外过来还能攀亲带故,可蓝水烟跟田家毫无关系,这田夫人见她也是给了面子。
“蓝小姐今日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田夫人问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望着桌上的礼物。
“这是我认识的一个调香师研制出来的胭脂水粉,还有花瓣熏香。本是想要与田老爷谈一桩买卖,可他既然不在,那我便不多打扰。”蓝水烟坐下没一会儿,便要起身离开。
丫鬟的茶都没上来,她就要告辞。
田夫人也是一头雾水,难道这蓝水烟就只是送礼走亲那么简单?
“对对,我家老爷有事不在。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声。蓝小姐是要谈什么买卖?”田夫人对蓝水烟这转变飞快的态度,也是纳闷,好奇一个闺阁小姐还会谈生意?
“田家做香料生意,胭脂水粉,熏香,还有精油,全国畅销,还通往国外。听闻西夏的梁太后也喜欢用中原的香料。”蓝水烟来之前就把田家的生意路子打听了个底,一说起来,连田夫人都自愧不如。
“蓝小姐这般诚意,我会向老爷说一声你的事。”田夫人客气道。
“这些胭脂水粉,还有熏香都是我那个调香师朋友的私人配方,先让夫人试用一番,看看效果是否满意?我已经用上了,发觉这是条商机,就来找田老爷合作。既然他不在家,那我改日登门拜访。”蓝水烟站起身来,随手挥着帕子,便走出了客厅。
丫鬟的茶这才端上来。
田夫人便拆开了礼盒,看着精致的瓷瓶,不由赞叹,“蓝家的瓷器真是名不虚传。”她拿出一盒胭脂水粉,打开了圆盖子,看到淡黄色的膏体,闻了闻,那是兰花的香气,十分纯粹,有种高雅的质感。
躲在耳房的田老爷已经走出来,看到田夫人还抹上了胭脂水粉,好奇道:“夫人,你怎么用了?这东西来路不明,你还是别贪便宜了。”
田夫人却不疑有他,抹了抹手,脸上带着喜色,“我们女人最了解胭脂水粉,你懂个屁。这东西高档着呢!闻一闻就知道。”她把手伸到田老爷鼻子边,“家里那些香料师傅,能搞出这种香味么?我天天在香料坊里转悠,还真是头一回闻到这特别的香气。”
田老爷细细一闻,也一改刚才的嫌弃,愣住了神,急忙去拆其它的礼盒,把香料香薰都打开闻了遍,脸色大变,露出狂热之色,像中了头奖,喃喃自语:“发财了,发财了……”
这确实是条极好的商机。
“蓝小姐刚出去么?”田老爷带着怪异之色反问道。
“你不是不要见客,说人家莫名其妙,是个骗子。”田夫人甩着白眼,要不是自己贪小便宜,还真是要错过好东西。
“快,快备马车,本老爷要去蓝家。”田老爷立马坐马车去追蓝水烟。
这发财的生意找上门,岂有推开的道理?
一幅墨宝被打开。是东京百绘图,画的是开封百姓的生活。上面还盖有孙太傅的私章。
礼部尚书贾似道看到这副画,红了眼眶,激动道:“是老师的墨宝,你真是孙小姐。”他急忙放下画卷,对孙善香殷勤备至道:“好侄女,请你告诉我,恩师他现在何处?”
孙善香无奈道:“我爹如今在民宅栖身。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从江宁来到汴京,便是想见圣上,洗清冤屈。”
贾似道便露出慷慨就义之色,“恩师蒙受不白冤屈,我作为学生一定会如实秉明圣上。这件事就交给我贾似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与恩师团聚。”
今天孙善香跟母亲在秋虎甄别的陪同下,来到礼部尚书府,表明身份来意后立马得到贾似道的热情款待。
这一切比她想象中要好,对孙家平反一事,贾似道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
“我想现在节骨眼上,周围都是官兵,还是不要惊动了官府。贾大人的好意,我会带给父亲。”孙善香婉拒道。
“这样可不行,我是学生,这老师入城,怎有怠慢之礼?我不带府兵,就坐着轿子去看他老人家,这样孙小姐可放心了?”贾似道执意要见孙太傅,满口都是忠孝。孙夫人也动容了,便对女儿说道:“善香,你就带贾大人回去见你爹。他年轻的时候是你爹的得意门生,风度翩翩,是出了名的才子。他如此诚意,我们不好拒绝。”
于是,孙善香听从母亲的劝说,答应带着贾似道去见孙太傅。这尚书府门口立马备好了马车轿子,只有三五个家丁伴随左右。
贾似道坐入了轿子,让孙善香与孙夫人等人坐入马车,就这样轻车便衣的走了。
城门口的守卫用了变动,上面急发通告:“关闭城门,加强防守。百姓不得出入开封。”
正在巡查的白捕头抬头看着城门楼上严密的防线,心思微微一沉。
“上面说,反贼有下落了,就在城中。师姐,那巡街御史,召集我们这些捕快同他一起去捉拿要犯。”石虎过来通知道,带着点不耐烦,“那吴彦歆这是想拿头功,好升官发财。我们这些小啰啰,给他跑腿做挡箭牌的。”
白叶衣懒得理他,立马召集了所有捕快,回到了开封府衙。吴彦歆已经调遣了几队守备兵,在下达命令,“今天本大人要把反贼一举拿下!你们速速跟我去城南。”
于是,白捕头也带领了捕快跟着巡街御史火速赶到城南。
这边的贾似道下了轿子,站在民宅门口,满口喊着,“老师,老师!”他喊得那个情真意切。
里面的孙太傅闻声而出,看到学生来了,大喜过望,急忙上来扶起贾似道,“我们师生好久不见了。”他如今落魄,遇到昔日故交触景生情,老泪纵横。
“老师,你受苦了。学生请你还是莫做抵抗,乖乖自首,好免去严刑拷打,刑法折磨。”贾似道推开了孙太傅,本是热泪盈眶,此刻却翻脸无情,假仁假义的劝说孙太傅去自首。
“你,你在说什么?”孙太傅大受打击,花白的胡子不断颤抖。
这一惊变,刚马车的孙善香也来不及反应过来。从她们身后呼啦啦的涌上来一大堆的官兵。
“来人!保护尚书大人!”吴彦歆抽出长剑,振臂高呼,带领着守备兵杀将出来。
民宅立马被官兵包围,水泄不通。
“叛贼不要做无畏反抗,束手就擒吧!”贾似道一边义正言辞的高喊一边害怕的往官兵多的地方后退。
“狗官!”李也刚才跟着孙太傅出来,一看贾似道反水还引来了官兵,义愤填膺的爆喝。
“孙小姐,快带夫人先走!”秋虎甄别看了看局势,抽出长刀拼死抵抗,踹翻十几个官兵,打出一个空隙,让孙善香先跑。
那边的李也加入战团,本想要掩护孙太傅,可官兵率先把孙太傅包围成圈,已经来不及相救,只能来到孙善香身边,“小姐快带夫人先走!”
有秋虎甄别开道,孙善香还有机会跑。可是李也背后有数十个官兵压过来,其中有两根长枪已经刺伤了他的腰。
“要走一起走。”孙善香从地上踢起一根掉落的长枪,转了转手,一脚踹开两个官兵,长枪朝前面扫出一道风圈,打落十数个官兵的武器。
“快走!”李也拉着孙夫人的胳膊,飞身跃过官兵,喊着孙善香。
而秋虎甄别已经对上了吴彦歆,他们打算擒贼先擒王,先把这个巡街御史给拿下再说。
“本大人乃是巡检司御史,你们这些反贼,大胆!放肆!竟敢打御史!”吴彦歆被秋虎用刀背砍翻在地,还是盛气凌人的嗷嗷叫嚣。
“来人!保护御史大人!”官兵们急忙赶来搭救。
“师姐,那个巡街御史摔了个大马趴,真是不顶用,咱们快去帮忙。”石虎本来是看好戏的,一瞅那吴彦歆如此不经打,就喊了白捕头。
虽说看这个御史怎么都别扭,可人家要是出事,大家都得倒霉。
于是,白捕头也动手了。只见她佩剑出鞘,便见雪光飞舞,如白练乍紧乍收,收放自如,那细密交织的剑光惑乱人眼。
秋虎甄别看到这个女捕头剑法如神,纷纷震撼,想不到守备军里居然有这样厉害的高手。
当初白叶衣在河北大名府也是立过赫赫功勋,一人力挑百余匪寇,实力非凡,哪是吴彦歆这种靠后台混个官位的二世祖。
“好俊俏的功夫。”秋虎被打得血气翻腾,已经内伤,手里的才刀已经被打飞,身体摇摇欲坠。
“老三。”甄别急忙扶着他,激动得抖着脸,怒目圆睁。
“二位还要再打么?”白捕头转了个剑花,背着剑刃,淡淡说道。
“二哥,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你别冲动,她太厉害了。”秋虎捂着胸口,气喘如牛。他性子刚强,本就很难服输,今天打算拼死也要跟这些狗官耗到底,可对上白叶衣,他无力抵抗,万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