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麟儿的哭声,响彻整个夜空。
云旗焦灼地抱着麟儿,在屋里走来走去。
四喜拿着一壶热水,急匆匆走了进来。
元鼎拿着碗和筷子,在云旗的指导下,倒入少量米糊,然后就着温水搅拌。
唐妈跟在云旗身后,劝说道。
“少夫人,若是奶水不够,再请个乳娘便是,你看饿着小世子不说,你自己也越来越清瘦了。”
“唐妈,这是意外,刚好麟儿也快到添加辅食的年纪了,提前让他适应下。”
可不是意外嘛,麟儿前阵子已经能睡整夜觉了。
今夜,却因为元鼎,醒了。
醒了也罢,谁知道元鼎贪嘴,把麟儿的口粮都干完了。
麟儿停止了哭声,眼巴巴地看着元鼎在捣鼓米糊。
“啊!”
麟儿冲着元鼎大叫,双手正要往碗里抓。
元鼎连忙端走碗筷,“当心,烫,会烫手的,我的小祖宗。”
“唐妈,你先去歇着吧,麟儿没事了,不要惊动了别人。”
“好咧,将军,少夫人,要有什么事,就及时唤我。”
唐妈退了出去,合上房门。
云旗把麟儿放到元鼎怀里,然后拿过米糊,轻轻舀了一点,喂给麟儿。
麟儿正值口欲期,啥东西放到嘴边,都要舔一下或者啃一口。
米糊是由炒熟的大米,蒸熟的豆子,晒干的虾米,还有苹果干片等,一起研磨成细粉。
作为一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云旗知道如何在饮食方面搭配营养成分。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正合胃口。
麟儿三两下就吃光了米糊。
吃饱喝足后,就想找人聊天了。
元鼎方才还绷紧的心情,这一下松懈了下来。
“麟儿,你都可以吃米糊了,以后可不能跟你爹抢口粮了。”
元鼎抱着麟儿,无赖地说道。
云旗睥睨地瞧了他一眼,“你倒挺会鸠占鹊巢的啊。”
“说清楚点,谁是鸠,谁是鹊?要不然,你公平点,一人分一边,怎么样?”
“元鼎!”
“夫人?”
“你何时无赖到这程度了,我以前可真是小瞧你了。”
云旗摇了摇头。
“夫人现在见识也还不晚。”
元鼎抱着麟儿,往床边走去。
紧张忙活了一天,小两口早已困得不行了。
可是麟儿精神这么足,可愁坏了夫妻两。
第二天,云旗醒来的时候。
麟儿正歪歪扭扭地趴在云旗的身上,一只小脚丫踩在元鼎的脸上。
元鼎还没睡醒,整个身子热乎乎地贴着云旗。
一只手围在麟儿的周边,依旧保持着护栏状态。
云旗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亮了。
昨日答应了嵩儿,要早早去客栈找他。
街上,人来人往,无不热闹。
元鼎骑着黑风,云旗抱着麟儿坐在马车里。
她掀开门帘说,“早说了让青云陪着我去就成,你就在家看着麟儿。”
“不行,我们一家三口得整整齐齐的,这样祖父要想打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元鼎就摸准了,只要麟儿在,云卯的眼睛就离不开这个曾孙,更没空骂他。
“老滑头…”
云旗刚准备放下门帘。
前面却有一名中年男子,不知死活地拦在黑风面前。
“吁~”
元鼎紧急拉住黑风。
苏喜盛看着黑风高抬的前蹄,呆如木鸡。
青云这时候骑着马冲到他面前,一秒拔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是何人这么不长眼,惊扰了将军。”
苏喜盛哆哆嗦嗦地说,“元将军,我,我,我是你岳父--苏喜盛,昨日我们照过面的,嘿嘿…”
青云收起剑。
“你有什么事?”元鼎冷漠地问道。
昨日,他都没跟苏曼儿照过面,拜堂都没拜。
这苏喜盛趁着他送云卯的功夫,站在门口与他搭讪。
“我,我就想逛逛街,给家里的婆娘和孩子稍点东西,没想到遇着您了,就跟你打声招呼。”
“既然招呼打过了,那你就让行吧。”
“驾~”
元鼎一拉缰绳,正准备再出发。
“等等!”苏喜盛却抓着马车的一角,笑得猥琐。
青云一脚踢开他,“大胆!”
“哎哟~我的腰,我的腰唉…”
苏喜盛滚在地上,夸张地叫唤。
云旗出声制止,“青云,不得无礼。”
“是,少夫人!”青云退下。
云旗问,“苏先生,我和将军刚好有事在身,招待不周,还望您见谅。
这样吧,这京城你难得来一趟,你且先走一走,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苏喜盛掌心向上,“我没啥需要的,就是手头有点紧,走不开,您能否行个方便…”
元鼎从腰间掏出一袋银两,生生往他脑门上砸去。
然后带着后面的马车,扬长而去。
苏喜盛颠了颠手中的银两,对着围观的人炫耀。
“看见没,这就是我的女婿,元大将军孝敬他老丈人的方式。”
其他人讪讪地摇头,走开了。
……
“少主,那不是苏小姐的父亲吗?”月蓉说道。
珍娜往窗外探头,只能看到他得瑟的背影。
“跟上,看他都去干什么。”
“是!”月蓉到车前,掀开门帘对着马夫说。
“走慢点,跟上前面那人。”
【时运庄】
苏喜盛一手捧着一袋子银两,另一个手握着酒壶。
摇晃晃走了进去。
一名伙计瞧着来了生人,还是有得捞的生人,顿时两眼发光。
“客官,里面请,里面请,请问这位客官要玩什么?”
苏喜盛抛了抛手上的银两。
“玩骰子!今儿,老子要玩一把大的!”
“得嘞!客官要兑换多少筹码,小的这就给你去办。”
伙计双手正要拿走他手上的钱袋。
苏喜盛赶紧收了回来,满嘴酒气地说道。
“急什么急,先给老子开桌!”
“客官,满桌了,您要不就在大厅里找人拼桌?或者是再等等…”
“等什么等,你们就这么做生意的吗?老子钱都带来了,你不会又要我原本本的带回去吧?找你们老板来,老子要添桌!”
苏喜盛在赌场里输掉的钱太多了,就想着今日到这京城来,走走时运。
搞不好,还把能以前的本儿,都赢回来。
一名留着络腮胡,带着圆顶帽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二楼的站台上。
看着这一幕。
他手里拿着一支亮枪色的烟斗,吞云吐雾的。
“来旺,找两个人陪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