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要的大桌子,来咯!”两个伙计抬过来一个大桌子。
苏喜盛感觉倍有面子。
以前在老家,赌场的伙计看见他都要驱赶。
那些个赌鬼,见了他还要搜他身子,确定他身上有银两,才肯跟他玩。
“怎么?我一个人玩呐~”苏喜盛难得摆一次谱。
伙计卖力地擦着桌子说,“客官,一会就有生手跟您玩几把。”
“生手?你瞧不起谁呢你?依你看老子是输不起,还是玩不起?”
苏喜盛气焰嚣张地把脚踩在桌子上。
“客官,您误会啦…”伙计还想解释来着。
身后走过来三人,为首的男子直接把一包银两抛在桌子上。
“苏姨娘,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啊!!”
夏荷火急火燎地跑进屋里,对着苏曼儿叫嚷。
苏曼儿刚从屈凤玲那请安回来,本就在屈凤玲那受了气。
如今夏荷又大呼小叫的,怪让人心烦。
“还能出什么事?”她不耐烦地说道。
“时运庄那边来人说,您父亲输了钱要赖账,被人扣下了,还说,如果不拿钱去赎人,他们…”
“他们要怎么样?”
“他们就报官!把人送进去打了板子再奴役…”
苏曼儿简直气疯了。
苏喜盛是死是活,她不在意。
可他死得不光荣,就会牵连到她甚至是弟弟的前程。
苏曼儿连忙从床底翻出,屈凤玲给她金银首饰,脚底抹了油一样跑了出去。
到了时运庄,却被告知,这些钱远远不够。
那名络腮胡男子说,“这位姓苏的先生说,你是他女儿,是元将军昨日新娶的二房?”
苏曼儿连忙否认,“不是,你别被他骗了,钱我会想办法还上,请你先放了他。”
苏曼儿可不想这事传到元家。
“曼儿~”
“你闭嘴!”
苏喜盛老老实实低下头。
没办法,眼下这个女儿是他唯一的希望。
“凭什么?我堂堂正正开门做生意的人,这不等同于砸了我自个儿的招牌吗?”
“曼儿…”
珍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喜盛就像看到救世观音一样,跪了下来。
“曼儿,钱不够,让你朋友先借点,来年你再生个小子,元家的不都是你的了吗?”
苏曼儿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回头便对着珍娜说,“抱歉,让你见笑了。”
珍娜对着络腮胡男子说,“欠多少,我替他补上。”
月蓉走到络腮胡男子面前,接过他手上画了押的欠条。
客栈里。
云卯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将军府。
“客栈又不是没饭,干嘛非得跑你将军府上吃?怎么,为了彰显诚意,你还能亲自下厨不成?”
元鼎被他呛得,半句话都憋不出来。
云旗把麟儿交给元鼎,上前安慰云卯。
“祖父愿意在这儿吃,那我们就在这儿吃,一会我就跟客栈要一间大的雅间,我们都在这儿陪你,如何?”
云卯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云旗一手拉着嵩儿,“走,嵩儿,姐姐带你点餐去,你想吃点啥,姐姐都依你。”
说完还向元鼎使了个眼色。
“祖父,我陪云旗点餐去,您老人家想吃啥尽管说。”
元鼎抱着麟儿向他行礼,正准备退下。
“慢着…”
“祖父?”
“麟儿给我吧,我抱着他看看窗外的风景,这儿人多口杂,你带个婴儿到处晃悠,像什么事! ”
两大一小并排着走出屋子。
“姐姐,祖父吃了十几年的苦,牙口不好,吃菜要吃软的,牛肉要吃嫩滑的。”
“嵩儿这么小就知道孝敬祖父了,麟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知道体恤我,这辈子就值了。”
嵩儿天真地抬着头说,“姐姐,麟儿敢不体恤你,我就替他老子揍他!”
元鼎皱着眉头。
“嵩儿,你知道他老子是谁吗?”
“我管他老子是谁!反正我是他舅舅,他老子教不好,我就替他老子收拾他。”
嵩儿说着,还顺道展示了几套拳脚。
元鼎禁不住捂着嘴巴偷笑。
这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师出何人。
他元鼎还能不知道吗?
跟着云卯过去的几名铁骑,除了保护云家,传授嵩儿武艺。
还要为幽灵鲨选拔合适的人才,并就地培养。
毕竟有些事,天子脚下确实不合适。
“你笑什么?”
云旗白了他一眼,嵩儿能有武术傍身,是好事。
她可不希望,嵩儿的热情被元鼎这一笑,给浇灭了。
“咳咳~”元鼎清了清嗓子。
“嵩儿,为了报答你师父,姐夫给你师父选了一份礼物,你回去的时候带给他,好不好?”
“是我师父,又不是你师父,我就要自己买自己送。”
从小没怎么享受过父爱的嵩儿,早把师父--清霄,当成了父亲。
元鼎捏着下巴,用威胁的口吻。
“不然,我还是把他调回来算了,那么久没见,我也想念这位老友了。”
“不行!”嵩儿扒着他的手,“你要送什么?”
“那,你可要保密哦,这只限于我们三个男人知道。”
“拉钩! ”嵩儿向他伸出一根手指。
楼下,已经陆陆续续进了些食客。
一名瘦高个儿,冲着前面壮实的男子喊。
“嘿,老兄,这么巧在这儿碰着你了。”
“嗨,刚从时运庄过来,小赚点,今儿吃顿好的。”
“今天走运啦?”
“嗯,碰到一个钱闸子没带把的,我跟来旺半个时辰就掏空了他,分了点辛苦钱。”
“哟嚯,是哪个王八孙子,一早就过来孝敬你。”
壮实的男子压低声音说,“那人头一回见,自称姓苏,是元将军的岳父。”
“元将军的岳父?”
“对,昨日新婚那个,原先我们还不信呢,掏空他就准备收手,谁知道那家伙好赖不干,非嚷嚷着要翻盘。
后面他女儿拿着一点首饰过来了,这哪够啊?
元将军也够损的,这么亏待姨娘,最后还是刘副将的夫人出手救场。”
瘦高个: “不至于吧?听说聘礼不少啊,怎么,没给女儿分嫁妆呢。”
“谁知道呢,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这元将军家的风月之事,够说书的说好几年了。”
壮实男子嘴皮子说干了,正要招呼店小二倒茶呢。
一抬头,就看到元鼎犀利的双眸,紧紧锁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