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元鼎气愤地问。
“元鼎,你听我说,这只是我与曼儿达成的协议,很抱歉,没有事先告诉你。”
“什么协议?非得瞒着我?”
云旗解释道,“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不方便让父亲与母亲知道。”
元鼎脱了外衣,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原先我以为,皇上并不知晓我的身份,可是今日他抱着麟儿说的那番话,让我很害怕。
我们两家都是世代经商,我祖父还是盐业巨头,虽无端被打压了十几年,可他毕竟手握这行业的顶尖开采技术,没几年便又起来了。
到那时,两家财力加起来富可敌国,如今你又手握兵权,有钱又有权,军功赫赫还得民心。
这有多少人崇拜,就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所以,由不得我们出半点疏漏。”
“你说的这些,我怎会不知?”元鼎说。
这仗一打完,皇上一张信条,他就折了十几名铁骑,还险些命丧他国。
而当今的圣上,竟让此事不了了之。
若不是为了维持这二十多年的仁政,稳固民心。
还有近来南岳与接壤国家,频频作祟。
内里,几个皇子都争相拉拢关系,拓展自己的势力。
在如此内忧外患的形势下,偏偏元鼎又如此忠心于他。
皇帝才不得不留他到现在。
云旗揉捏麟儿的脸蛋儿,问道。
“既是知道,为何还要固执,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元鼎忽而紧紧地抱住她,“对不起,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我不想你受任何委屈。”
“我也一样,所以我与曼儿达成共识,将计就计,我相信珍娜不仅仅是拿你寻乐子。
她的野心远不止于此,总有露馅的时候。
只有你和苏曼儿成婚了,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在外人看来,既离间了你我夫妻二人的感情,也起到了削弱我祖父对你的支持。
所以为了麟儿,为了两边的亲人,我们、应战吧,不管我们的敌人是珍娜,还是…皇上。”
……
元鼎与苏曼儿的大婚之日。
由元家向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家,发去邀请函。
出乎人意外的,云卯竟然携带着齐福和嵩儿来了。
随他们到来的,还有一支镖局的人。
一进门,就把元家人团团围住了。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只是他不是来喝喜酒的,他是来带云旗和麟儿回曹妃甸的。
“祖父,孙婿很抱歉,云旗和麟儿不能跟你走。”
元鼎依然身穿私服,跪在云卯跟前磕头。
云卯冷哼一声。
“哼,那就由不得你了!大不了,我找圣上讨说法去,我就不信你元家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元锦和屈凤玲局促地站着,就怕云卯把事情闹大了。
元锦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抚他。
“亲家,你别冲动,事情没你想那么复杂,无非就是多一口人吃饭而已。
云旗当家主母的身份不会变,我元家世代打下来的家业,将来都是云旗和孩子的。”
云卯站起来,甩掉他的手。
“怎么,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我们云家又不差你几个钱。”
“是是是,您老教训的是。”
曾经的盐商巨头,一旦崛起,真不是开玩笑的。
他两虽年纪相仿,奈何云卯辈分高,所以元锦在他跟前,依然跟一个小辈样。
“祖父~”
云旗抱着麟儿及时出现。
“姐姐~姐姐~”
嵩儿兴奋地跑过来,抱住云旗的腰身。
“祖父,这是您的曾孙麟儿,恰好今日满一百天了。”
云旗把麟儿递给祖父,随即便抱起嵩儿,亲昵地说。
“嵩儿,一年不见,你长高了,可想死姐姐了。”
一年前,嵩儿只能抱到她大腿。
“嵩儿也想念姐姐,所以嵩儿跟祖父过来,带姐姐回家,姐姐我们家可比这儿大多了,还有一整片海岸。”
“那嵩儿可快点长大,多多跟祖父学习一些本领,以后才有能力庇护姐姐。”
嵩儿受教地点点头,“姐姐,我一定会努力的,嵩儿每天除了读书写字,习武练功外,还跟着齐伯,祖父一起下盐海。”
“哇,我们嵩儿果然是小小男子汉,是我们云家未来的骄傲。”
云卯抱着麟儿喜不胜出。
元鼎站起来,猫着腰扶着他坐下。
“麟儿~”
云卯托举着小婴儿,与之对视。
小麟儿双脚有力地踩在他的腿上,握着两个小拳拳,塞进嘴里。
吧嗒吧嗒地咬着,嘴角流了一丝丝清亮的痰液。
“小麟儿这么有劲?总咬着手,莫不是要长牙了?”
齐福从怀里拿出路上买的手环,纯银材质,可以充当磨牙棒。
小麟儿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了。
他抓在手上晃了晃,笑得眉眼弯弯的。
“祖父,看在麟儿这么可爱的份上,您就多住几天吧。”
云卯臭着脸说,“让我多住几天,看着元将军新婚燕尔的吗?”
话刚说完,就立马换了副面孔,笑嘻嘻地逗麟儿。
如不是怕事情败露,元鼎真恨不得把心窝掏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祖父,有朝一日,你会明白我今日的苦衷,但我恳请祖父,别让云旗和麟儿离开我,今生今世,我都不能离了他们。”
“元将军,别整这些虚的,我也是男人,我云卯不怪你纳妾,只是你这种纳妾方式,着实有辱门楣。
你让云旗的脸,今后往哪搁啊?真当我云卯,远在千里之外,就护不住自家孙女了吗?”
……
将军府门外。
一名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探着头,往大门里头望去。
老管家看他两手空空的,便问他。
“先生,可有请帖?”
男子垂眉讪笑,“哦,没…劳烦您通报下,我呢,姓苏,是元将军的岳父,今日是小女与元将军的大婚之日,我,特意来看看。”
老管家一听,竟是那不要脸的苏小姐的父亲。
难怪这嘴脸,如出一辙。
他不耐烦地说道,“没有请帖,不得入内。”
说着,便把他晾在一旁。
苏喜盛原想女儿高嫁后,自己就跟着享福来了。
毕竟元家家底厚,又是大将军。
别说养他一个闲人,就是养他一大家子,也不在话下。
谁成想,今日头一回上门,就碰壁了。
真是狗眼看人低。
“您就是苏小姐的父亲?”
珍娜在月蓉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