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抱着麟儿哄睡。
元鼎跟在她身后,眼睛猩红。
“云旗,你别不说话,愿你打我也好,骂我也认,可你不能不相信我。”
云旗“嘘”一声,“小声点,麟儿要睡觉了。”
她把麟儿放到小床上,眼神迷惘。
即便她坚信元鼎是无辜的,可终究没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
如若任由舆论发酵下去,元家怎么办,麟儿又怎么办?
元鼎最看不得她沉默的样子。
因为害怕,她会像六年前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云旗?”
他走近她身旁,双手环抱着她,浑身颤抖。
云旗心疼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湿润的眼角,“元鼎,我信你。”
“真的?”
“真的,不过你得跟我说实话,那一日,你中了春毒,对吗?”
元鼎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点头。
“是,我不想你担心,才没跟你说实情,但我元鼎发誓,我没有碰她,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我反正这一生都赖着你了,你也别想着离开我。”
隔壁屋里,传来苏曼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元鼎在云旗的强求下,才不情不愿地踏进这屋里。
苏曼儿像看到救星一样,往云旗身上扑过来。
元鼎立刻警惕地拉开云旗,挡在她的身前。
苏曼儿双手抱拳,跪在地上,“姐姐,救救曼儿,求求你了,救救曼儿。”
屈凤玲骂累了,颓废地坐到一旁。
元鼎对着父母亲说,“爹,娘,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曼儿。”
“我还能不信我儿子吗?”元锦说着,便对着屈凤玲厉声呵斥。
“当初,你为何非得接这祸害过来?你是嫌我命长,还是嫌我元家脸大,这下好了,我元家几代人攒下来的福报,都让你给丢尽了!”
屈凤玲本就憋屈,这下被一向宠爱她的夫君当着后辈的面,责骂。
竟也嚎啕大哭起来。
元锦看着云旗说,“以后,你是这个家的主母,这件事你来处理,我相信以你的才识,你知道如何平衡利弊。”
果然是生意人。
知道自己劝不动儿子,又做不了恶人。
“苏曼儿,你若是不想死,就把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说你受谁指使,说你如何陷害元鼎,还有,你到底失身于谁?”
云旗不温不热地说道。
苏曼儿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你可知道元鼎身上有几处剑伤,又有几条刀疤,疤痕又有多长?你但凡能说出其中一条的具体位置,我都信你。
可你若说不出来,那我们只能上奏折,还元鼎清白了。到时候,你该如何处置,那还得问问你爹,你的族亲。
还有污蔑朝廷重臣的罪名,也得过问律法。”
云旗一席话,在场的人无不惊叹。
苏曼儿被她这么一唬,吓得连连后退。
“姐姐,我说,我说!”
“那天,我与姨母上灵安寺,遇到了珍娜公主,她的侍女塞给我一包合欢散。说,是个男人都顶不住,要我找个时机,生米煮成熟饭。”
“后来...后来,呜呜呜~”
苏曼儿想起来,依旧害怕。
“那药性太强了,曼儿得不到纾解,只身跑了出去,然后就在巷子里,被...被三个流民撞见了...
自此,曼儿自闭了一个多月,直到今日,珍娜公主找上门,说有方法让我嫁入元家,才,才有了...”
屈凤玲捂着脸,痛恨地骂她,“你个贱人!”
元鼎愤恨地说道,“我早告诫过你,让你离珍娜远一点,你为何还联合她,一起诬陷我?”
苏曼儿狡辩说,“表哥,曼儿绝非有意陷害你,是我愚钝,被人利用了,表哥,不会再有下次了,我苏曼儿用生命做担保,请表哥再给曼儿一次机会!”
元鼎:“曼儿,你还没看清吗?珍娜根本没把你当朋友,你这一招,稍有不慎,你便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苏曼儿的双肩,立马了无生气地耷拉下来。
云旗头疼地别过脸,抬着手按压太阳穴。
既是珍娜的计谋,如若她未得逞,结果会如何?
继续酝酿下一个计谋吗?
得亏苏曼儿是个好拿捏的,何不将计就计呢。
云旗蹲下身子,与苏曼儿平视。
“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你要不要?”
苏蔓儿小脑袋频频点头,“姐姐,我要,曼儿听姐姐的。”
云旗贴近她的耳朵,小声且严肃地说了几句。
元锦和屈凤玲相互对视一眼,转而又好奇地看着她俩。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屈凤玲不悦地问道。
云旗说,“父亲,母亲,你们择日便给将军和曼儿举办婚礼吧。”
云旗说完,走出了屋子。
元锦夫妇虽然一早就认定,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如今,这话从云旗口中说出来,依然让他们震惊不已。
元鼎追着云旗进了屋里。
唐妈看着两人脸色不对,识趣地关门退了出去。
元鼎拉过她的手,生气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我的婚事,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云旗不语,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到床边。
“云旗,这婚,我不结!”
“你必须结!”
“凭什么?你也听到了,我是被诬陷的,这婚我要想结,早就没后面这些事了。”
元鼎不喜这种被控制的感觉,更不能接受被心爱之人质疑。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对吗?”
他掰过云旗的肩旁,让她直面自己。
云旗一张小脸,此时已是梨花带雨。
她委屈巴巴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呢,我就不是一个乐于分享的人,我做不到与任何女子分享你,我这一生只想独占着你。
可是,形势已经把我们逼到这一步了,你又有何办法?
元家的脸面不要了吗?麟儿的前程也不顾了吗?
这一次的棋子,是无权无势的苏曼儿。下一次,换个有家世有背景的女子,你我还有话语权吗?”
“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选择这种伤害彼此的方式吗?”
元鼎痛苦地推开她。
“我们只是给她一个名分,你不跟她上床不就行了。”
“我连名分都不想给她,除了你,我不想给任何人名分。依你说,我可以上奏折,让皇上昭告天下,还我清白。”
“然后让苏曼儿浸猪笼吗?”
“我管她浸猪笼还是进火炉!”
元鼎的痛苦,没换来云旗的醒悟。
她,反而狡猾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