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裹在舒软被窝中的寒松,被苏雨兰一脚踹醒。
昨晚信誓旦旦早起买早餐的他,到底还是没能实践诺言,不禁万分羞愧。
很显然,他的勤奋是阶段式的,要看运气。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靠不住。”不知何时,苏雨兰换了一套紫色睡裙,叫醒寒松后恨声埋怨了句,随即走出寒松睡的客房。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寒松略略有些遗憾,在心底深处,他还是期待苏雨兰能穿上他的睡衣。
那样的话,别有一番韵味。
寒松可不敢将自己这个想法表达出来,他想象不出会招致苏雨兰怎样异样的目光,以及如何猛烈的口诛笔伐。
这一次是苏雨兰煮了南瓜小米粥,早餐则是面包肥肠,还有牛奶。
明显是早就储备好的,苏雨兰昨天没说实话。
当然,这没什么好在意的。
“嗯,没我煮的有味道。”捧着碗喝了一口苏雨兰煮的南瓜粥,寒松轻叹摇头。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手拿一瓶老干妈恰好走来的苏雨兰,当即赏给寒松一个暴栗。
“兰,原来你好这口。”抚了抚疼痛的头顶,寒松盯上了苏雨兰手上的辣酱。
“不行嘛?”苏雨兰反问,但见寒松一如刚醒时的睡颜,不由怒声斥道:“洗脸刷牙了吗?!这就上桌了?!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卫生,赶紧去收拾收拾,你看你这副样子,让人看了都反胃。”
得此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寒松顿觉弱小可怜又无助,看着暴怒的苏雨兰竟有了老妈附体的错觉。
连忙滚去洗手间,用心洗漱一番,寒松才敢坐回桌前。
“你这几天做了什么?好像发了大财呀。”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寒松好奇问道。
“你猜。”苏雨兰故设悬念。
“发传单?临时工?还是贴膜?”以寒松的见识,也只得说出这些不用身份证明就可在短期内获得报酬的工作。
“你就这么小看我?”苏雨兰连连摇头否定,面色不愉道。
“那是什么?难道你买了彩票?”寒松不知未来的苏雨兰职业为何,自然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开玩笑道。
其实这个猜测还是有很大可能性的,苏雨兰来自未来,若是记几个中奖号码,那岂不是横发大财。
但苏雨兰仍是摇了摇头,许是体谅寒松,给出了提示:“咱好歹也是有特长的人。”
特长?
“难道你在街头卖唱?来,唱一个给小爷听听,有赏。”寒松继续猜测,且装作古时纨绔阔少模样甩了甩根本不存在的长袖,调笑道。
“我怎么可能干这种抛头露面的活儿?被熟人看到了,怎么办?”苏雨兰耸肩反问,得见寒松赞同的神情,又不由自嘲:“而且我也得有那个音乐天赋才行啊,本人天生五音不全,着实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不应该啊,你声音挺好听的,应该很有天赋才对。”寒松纳闷不已。
被寒松如此表扬,苏雨兰不禁高兴地笑出声来:“你真的这么认为?”
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弧度,寒松补充道:“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十七岁的你。”
“去你的,你意思是说我现在的声音难听喽!”苏雨兰当即炸毛了,如果不是隔着饭桌,此时她的秀拳已是和寒松的脸来个亲密接触啦。
“开玩笑开玩笑,我们兰兰可是天籁之音,哪会有一丝难听。”寒松讨好道。
“我记得你是叫我兰的。”苏雨兰双眼迸发出危险的光芒,放下手中面包,两手交握,顿时响起一阵指节咔嚓作响的声音。
“没差,没差,不都是一个人嘛。”寒松连连摆手,想让苏雨兰放弃武力。
“算了,不跟你闹了。”苏雨兰突然兴致缺缺,专心吃起饭来。
“怎么就这么算了?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挣得钱呢?说来听听,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赚个外快。”寒松亦有些愣神,但很快面露祈求道。
“你?”苏雨兰瞧着寒松期待的神情,蔑视地摇了摇头:“你不行,你没那个能耐。”
“你且说来,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能有我寒某人干不了的事情。”寒松顿生万丈豪情,不服输道。
苏雨兰被逗笑了,一一列举:“怀孕生孩子,月事,你都干不了,而且还有这个……”
生来决定的事情,寒松自己也改变不了,默默挨批。
恰在此时,苏雨兰的话停了下来,不知从何处抽来一张平整的A4纸。
惊讶于苏雨兰魔术般的动作,寒松也很快被纸上的内容所吸引,上面画着两道人影,并肩站立的少男少女。
看其样貌,正是寒松和十七岁的苏雨兰,栩栩如生,如果添上色彩,猛地一看还以为是照片呢。
而瞧这姿势,正是昨日他和少女苏雨兰维持多时的景状。
“这是你画的?”寒松禁不住心生佩服,在画作方面,他暂时停留在稚童涂鸦的阶段。
“那还有假?除了我,还能有谁画你?”苏雨兰嗤之以鼻。
“好吧,小生甘拜下风,您是当之无愧的大佬。”寒松此时是心服口服。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吃着聊着,寒松得知这些天来,苏雨兰专找情侣画肖像,又由于是现场速画,收入倒也可观。
感慨过苏雨兰画画技艺精湛,寒松又想到自己,兴趣倒也广泛,但都浅尝辄止,无一专精,实在逊色,不由生出了些许自卑。
我要好好练习书法,向王羲之看齐!
寒松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目标,书法,既是他现下所感兴趣的,也和苏雨兰的画画很是相配。
如此打算过后,他也说与苏雨兰听,让她监督自己。
苏雨兰听此,双眼溢出些许意外,又很快释然,立马摆出一副严师的模样告诫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可不要后悔,在我这里,绝不允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情发生。”
“当然!”此时的寒松志气满满,浑然意识不到自己将会遭遇如何严酷的魔鬼训练。
饭罢,两人一同洗了碗,稍稍打扫了下卫生,一切作罢双双歪倒进沙发之时,已是九点一刻。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注意到苏雨兰时不时看向时钟,寒松隐隐有些期待地问道。
难道她良心发现要带着自己出去玩耍?
不管是什么,总比在家愁眉苦脸地做习题要好。
不过注定要让他失望了,苏雨兰不留任何余地地摇了摇头:“今天我不出去,但……”
闻听这个“但”字,死如死灰的寒松又立马鲜活起来,兴奋道:“但我可以出去玩,对吗?”
“你也不可以出去,你得学习。”苏雨兰打破了他的幻想,不容置疑地说。
“那你转折个鬼啊?”寒松不免抱怨。
“但我要等人,等那人来,你就不会这么颓废了,一定会屁颠屁颠地认真学习。”苏雨兰将她方才的话衔接下来。
“什么人?这么大能量?”寒松当然好奇,他自己都不清楚会有这号人物存在于世。
“人来了,你就知道了。”苏雨兰不再透露半点信息。
是谁呢?
寒松心中一万个好奇。
恰在此时,门铃声起,苏雨兰挑起洁白的下巴,示意道:“人来了,去开门吧。”
听话地起身,寒松走向门口,他倒要看看这个被苏雨兰赋予重大使命的人物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略略屏住呼吸,寒松转动门把手,刚一开门,入目一顶白绒蘑菇帽。
苏雨兰!
仍是苏雨兰,不过是少女苏雨兰!
这就是你口中让我认真学习的人?寒松心中一笑。
“那个,我姨母家这两天装修,白天闹得很,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在你这里做题?我下午五点就回去。”身穿黄白衣裙的少女苏雨兰柔声请求道。
“当然可以,我早就跟你说过,随时可以来找我玩,当然,学习也照样奉陪。”瞧着少女背后鼓囊囊的书包,寒松有些明白苏雨兰为何那般说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寒松自认做不到带坏少女苏雨兰,也不愿,只能朝之靠拢。
而望着她这般恬静的面容,他的心也好似奇迹般安定了许多。
“里面有客人吗?那我就不打扰了。”瞧着寒松没有立时请自己进来,而是面有隐忧地打量里侧,少女准备离开。
“没,里面没人,我是在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你可是第一次来我家做客,当然要万分慎重。”转眼间,里处的苏雨兰不知躲到了何处,寒松放下心来,也立刻将少女请进。
看着少女进入客厅之中左右打量的模样,寒松一边关门,一边也在好奇。
少女的到来是他没想到过的。
附近的图书馆,学姐白遥家,这些都是她更好更安心的学习地点。
可为什么独独选择他这个刚刚认识一周的怪同学呢?
寒松很有自知之明。
也许是昨日的陪伴给了她某种安全感,到了最后,他只得如此解释。
而他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个机会,则是未来苏雨兰的功劳。
果然,想要攻略一个人的心,最得心应手的当属他她自己。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攻略呢?
寒松嘴角含笑,走近少女介绍起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