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到白遥姐家的,可她现在正备战高考,不在家,上次书店就已经很麻烦了,所以这次……”于客厅拘谨站着的少女再次出声解释。
寒松闻此,这才想起高三学生是两个星期才过一次完整的周末,心下释然。
“我明白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学习吧,反正就你我“两”个人,“你”若是不来,我可是很孤独的。”寒松没让她继续说下去,爽朗笑道。
“寒松同学周末都是一个人在家吗?”少女将书包放到沙发之上,语气出奇的温柔。
“也不是,我也常和几个朋友出去野,但这月他们都各自有事儿,就没法一起浪了,我也乐得清闲,而且最近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我非常刻苦地学习起来。”特别强调了“某些特殊原因”,寒松同时给少女沏了杯茶水来。
少女自然不知寒松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连忙伸手接过:“谢谢。”
“你坐下吧,就跟自己家一样。”寒松如此劝着,也以身作则,深陷沙发之中。
“好。”少女这才坐下。
“你到书房去学吧,我在客厅,咱们一起进步,若是有不会的地方还要请教兰兰同学呢。”见少女开始往外掏书,寒松如此建议。
“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可以的。”少女本就不愿麻烦别人,更何况这样的“鸠占鹊巢”,自是连连摇头。
“我在哪里学都一样的,而且你就不怕突然有人来找我吗?我在客厅也好招呼人,你就专心学习,不用操心这些杂七杂八的。”寒松忽然一笑,贴心解释道。
“好吧,麻烦寒松同学了。”少女再三表示叨饶。
看着少女这般怯生生的模样,寒松很难想象她长大后会那般洒脱。
不用说,一定有我宠溺的功劳。
寒松自认在好男人中间也是典范一样的存在。
帮着将少女的书包拎到书房之内,寒松也拿出两张数学卷子摆在客厅桌上。
没有立时演算试题,寒松悄咪咪地在房中各处转了一圈,他想要看苏雨兰躲在了何处。
很可惜,苏雨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寻不到半点踪迹。
该不会刚好躲书房了吧?
寒松一时惊诧,但透过门缝看过去,少女已全神贯注地翻看课本,犹可见她清秀的侧颜。
许是也被这种认真态度感染,寒松不再纠结,藏匿的事情是苏雨兰自己应该担忧的,他再急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这也是她经历过的,自然知道藏在何处绝对不会让“自己”发现。
这样想着,寒松轻松下来,身坐沙发一边品茶一边审题。
而正如他方才劝导少女苏雨兰所说的话,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急急的敲门声响起。
“寒松快开门,哥哥我来了。”一道宏亮的男高音穿透屋门,直直刺进了屋内的两人。
“你在里面呆着就好,我一会儿可能会出去,冰箱里吃的喝的都有,不要客气。”如此小声嘱咐了句少女苏雨兰,得见少女乖巧点头,颇有种金屋藏娇之感的寒松关紧了书房门。
之所以这样安排,他是顾虑着少女脸皮薄的特质。
门外还在不停朗声叫喊的,是他的死党程越,这家伙若是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单独待在一处,必是骚话不断,连寒松都常常被他弄得面红耳赤,更别提少女苏雨兰了。
“这就开了,催这么急干嘛,门被你拍烂可是要赔的。”寒松一边拉动门把手,一边不耐烦地斥道。
门刚开启,就钻进一个黑色的身影猛然抱住寒松,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背脊,同时在他耳边激动喊道:“老寒啊老寒,好久不见,可想死你胜哥了。”
给寒松这么一个热情拥抱,还捶得他连连咳嗽的,自然不是程越,一头短发有着小麦色皮肤的程越就站在他的对面,露出的两排大白牙尤为显目。
同时,抱着他的人也不是其自言的胜哥,虽然声音已模仿地八九分像了,但身高和强壮程度骗不了寒松。
要知道,胜哥是他认识了五年的同学,经常在一起打闹,哪有认错的道理。
两者都是排除,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周延别装了,胜哥的胸肌可没你这么肿大。”寒松苦笑摇头,他这位现任同桌就喜欢搞这些小把戏。
“哎,又这么快被你给识破了,寒松你是不是我的煞星?!”周延颓败地控诉,同时也松开了寒松。
“你怎么没回家?你就不怕叔叔阿姨担心吗?”用力捶了一下周延的胸口以作报复,寒松也询问起来,他以为周延此时已在郊外的小镇家里了。
“我会那么没脑子吗?自然早就报备过了,而且有越哥的亲自担保,他们二老也放心得很。”周延搂紧走进门来的程越得意道。
“你呀!”寒松手指周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是我让他留下来的,一会儿咱们一起去车站接胜哥。”初中毕业就踏入社会打拼的程越,明显比寒松两人稳重许多。
得此消息的寒松不可置信地道:“胜哥今天回来?我怎么不知道?”
程越周延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朝寒松道:“当然是给你一个惊喜了!”
“走。”愣了一秒,寒松将两人推出门外。
“你就这么待你两位哥哥的吗?!咱可连杯茶可还没喝呢。”周延没想到寒松就这么赶人了。
话音刚落,只见寒松也走出了门外,然后砰的一声,狠狠将房门一关。
“喝什么茶,接胜哥要紧!”寒松脸色郑重无比。
“时间还很宽裕呢,在这坐会儿也不迟。”周延拉着寒松的手逼向密码锁,想要他开门。
他没能得逞,寒松无情地将之甩开,然后推着两人向电梯方向行去,嘴里高声说着:“胜哥回来可是大事,哪能这么凑合,就是提前一天去等也是应该的,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好好庆祝,越哥请客接风,咱们今天要玩他个痛快!今夜不到十点不回家。”
这般话语,自然不单单说与周延程越,还说给屋里两个苏雨兰。
他今日会很晚回来,所有她们一个可以认真学习,一个可以安心躲藏到另一个离开。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恭维胜哥?还有,花的是越哥的钱,你豪气个什么劲儿?”周延不无讥讽地开口。
“我乐意!越哥也乐意,这就足够,而且胜哥一定拿了那数学竞赛的第一名,当然要好好恭维。”寒松理所当然地反驳。
说罢,又问向程越:“越哥你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对于两人无甚意义的争论,程越露出无奈的笑容,但听寒松问来,又极为认真地点头,让寒松无比炫耀地挑衅周延:“你看,越哥都支持我,你可以噤声了。”
周延呵呵一笑,轻叹一声道:“越哥你就顺着他吧,迟早让这家伙的尾巴翘上天去。”
如此打趣着,三人来到了居民楼外,乘坐程越刚买不久的二手小白车离开。
“胜哥瞒着我们早就到了,还预定了一家餐厅,咱们直接开过去。”刚出小区,程越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如此通知了寒松两人便改换路线。
“看来胜哥不单单是要给寒松一个惊喜,是要给我们所有人一个惊喜啊!”周延轻声感叹,目露崇拜。
寒松程越都是同样的心情,只是没有像周延这么说出来。
二十分钟后,小白车赶到了目的地,刚停到门口,寒松就逃也似的冲了出来,扑在一角的垃圾桶干呕起来。
“寒松,你没事吧?”程越从车窗冒出头来,面露愧意地关心问道。
他拿到驾驶证也就七八天的时间,车技不太熟练,自然惹得本就容易晕车的寒松如此。
“我……没事。”寒松忍着恶心摆手道。
“越哥你先去停车,寒松就交给我了,我扶他去洗手间。”面色亦有些难受的周延拍着胸脯保证道。
应了一声“好”,周越驱车驶向停车场。
哗啦啦的水声旁侧,寒松疯狂地往自己脸上泼水,想要借此冲去脑中的昏晕。
好不容易好受了些,刚一直身,就见周延睁着两只小眼睛,别有深意地盯着他。
瞧此熟悉的神情,一股不好的预感于寒松心底生出。
不好的预感很快应验。
“你家里有女人的味道!”周延面色笃定地说出这句话,直接让寒松大脑充血。
“你说什么呢?难道我妈没住过吗?”寒松心虚地反问。
“伯母一年也就回来一次,还是过年那几天,能落下什么味道?”
周延冷笑一声,继续道:“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你小子约了妹子到家里。”
他缓缓逼近寒松,直抵到墙角,再无路可退。
“呵,我倒是想,可哪家姑娘会同意啊?”寒松以为周延又在诈他,拒不承认,反笑道。
“是12班的苏雨兰吧。”让寒松绝望的是,周延竟是直接点出了名字。
寒松没辙,如实说了苏雨兰来他家的用意,但见周延“编,你继续编”的不信模样,心下一横道:“反正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
“我信,我自然信。”周延突然换了一副讨好的模样,极尽谄媚。
“你又想要干什么?”寒松满怀戒备,闪躲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