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内比起外面来说要热闹一些,唐翊刚刚进去,就看见了一条银白色的龙急匆匆地从她面前经过,连句话也不带说就游远了。
刚进塔内,就是一片圆形广场,头上是一片黑压压的石头天花板,从宽阔的海域中突然进入到封闭的室内,不禁让唐翊产生了种压抑逼仄的感觉。
汐裳领着她往里游去,时不时的,唐翊就会看见头顶的天花板突然裂开一道圆形的开口,然后就会有龙从上面游下来。
汐裳带着唐翊一直游到了塔内某处,她们头顶的天花板也随之出现了一个圆形开口,汐裳便从那洞口中折返向上。
唐翊紧随其后,两人顺着那洞口一路向上,周围是黑压压的石壁,唯有前方亮着一点光芒。
穿过垂直向上的甬道,两人来到了一个宽阔的石洞中,石洞是个圆润的椭圆形,左右的石壁亮闪闪的,放着乳白色的光。
洞顶,一面三尺见方,波光粼粼的水中湖泊正倒映出外界的海景。
唐翊仰头望着那面“湖泊”,汐裳则转过头来,对她说道:
“在你去前线之前,得先在重焰楼接受三个月的训练,顺便领件法器,这三个月里,你就暂时居于此地。”
汐裳的头扬了扬,她们头顶的湖泊也泛起波澜。
“这是水镜,可以从这里看见重焰楼外面,通过操纵水镜也可以调整出入口的位置跟里面的装潢。”
说着,水镜中便飘下来几片闪闪发亮的斑驳光鳞,光鳞径直地飞向唐翊,融进了她的头颅中。
汐裳又道:
“刚刚那是水镜的操控法诀,我就直接传给你了,你现在试试看吧。”
唐翊听她这么说,便闭上眼,果然感受到脑海里多出了数道法诀,而当她集中注意力到这些法诀上时,她眼前便出现了水镜出现不同反应的景象来。
这说明书倒是简洁易懂。
唐翊睁开眼,催动体内灵蕴勾勒出一个法诀,再轻轻地送了出去,打在水镜上。
顿时水镜外的景象就变了个角度,呈现出整个重焰楼的全景来。
汐裳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你就现在这里待一会儿,我要回趟南震再接几个人过来,到时候再安排你训练的事。”
唐翊疑惑地扭过头,看向汐裳问道:
“接人?还有人过来?也是跟我一样被流放的吗?”
面对唐翊的问题,汐裳没有作答,反倒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等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唐翊更疑惑了:
“有什么不能现在说?”
汐裳呵呵一笑:
“秘密。”
说完,她长尾一甩,直接从水镜中飞了出去。
唐翊看向水镜,就只见镜中一条赤龙从塔底的那扇大门处突兀地出现了,一晃就不见了身影。
随后几天,唐翊老实地待在石室内,一步都没出去过......
才怪了......
汐裳前脚刚走,唐翊后脚便试着像汐裳那样直接从水镜中离开,却发现自己穿过水镜后又回到了原来的石室中,想来汐裳也没把直接通过水镜离开的方式教给她。
无奈之下,唐翊便把目光又投向自己来的地方。
刚才她进入这石室的洞口已经重新变回平整的地面了,黝黑的岩石一尘不染,或许是因为常年浸泡在海水中的缘故,唐翊总觉得连石头上都有些腐蚀的疮疤。
唐翊翻了翻脑子里的法诀,才发现没有一个是可以打开个出口的。
换言之,她又被软禁了。
唐翊叹了口气。
看样子她最近这几天只能老实地待在这里了,不过倒也还好,有个水镜在这里供她研究,也不算无聊。
平心而论,唐翊对这种她没见过的法术还是很感兴趣的,于是便颇有些迫不及待地睁开龙瞳,仔细观察起水镜中灵的流动来。
一开始,唐翊只能看见水镜表面有一层幽蓝色的光在闪动不安,仿佛一条轻柔的纱,在水镜表面缓缓游走着。
然后她吐出一个法诀,让其撞在了水镜上面。
水镜里的画面再度切换,而唐翊也看见那层光纱在法诀撞上去之后以一个古怪的角度扭曲了一下。
唐翊又吐了一个相同的法诀,光纱也跟着又扭动了一下,只是这次,唐翊看见在光纱遮掩之下,有重重形态多样的灵庞杂地连接在一起。
那便是水镜的真面目。
那繁复的灵只出现了短短一瞬,随着水镜的画面再换,光纱也重新遮住了那复杂的灵。
唐翊却没有就此停止,而是反复不断地使用法诀轰击向水镜。
水镜中的画面一变再变,而唐翊也得以从每一次那短短的一瞥中窥探见水镜法术那繁琐的真正框架。
望着不断变化画面的水镜,唐翊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来。
她一边不停地释放法诀,另一边则是开始用灵开始编织起来。
一个新的法诀初见雏形,正是在模仿水镜中的法术,只不过,是反着来的。
灵编织的法诀开始逐渐有了实体,一点点地散发出光亮,只不过那光亮在室内却显得格外打眼妖异,看上一眼都仿佛要晕眩过去。
光亮逐渐在空气中汇聚成一面圆形的镜面,镜中空无一物,只有扭曲变换的黑白二色,好像是被画坏了的油彩,正在镜面上不断地四散游走。
唐翊的眼睛同步睁大,眼中隐约地流露出些许苦痛之意。
她没想到,这水镜法术破解起来,居然这么困难,她自己全身的灵都动员起来了,却还是这么吃力,不应该啊......
唐翊极力想稳住眼前自造的水镜,但镜面反倒是越发波涛暗涌,就连原本的平整光滑都失去了,开始像潮水一样波澜起伏起来。
唐翊眼看不好,龙吻猛地一张,一声巨吼从她咽喉深处爆发出来。
原本将要成型的法术尽数破散,化为了满室荧光,又被唐翊吸收回到自己体内。
唐翊叹了口气。
看样子,她是没法用看这种简单的法子窥探清楚这些法术的秘密了,也对,这里毕竟不是登天府,而是重焰楼,对法术之类的保护绝对不会简简单单就让人看出来。
然而,就是她刚刚叹出这口气的那一刹那,天花板上的水镜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
唐翊一愣。
咋回事?莫非是自己刚刚那下弄出了什么影响不成?
一个偌大的脑袋猛地从水镜中弹了出来,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直了看向唐翊。
“方才是那个崽子在搞老子的水镜?!”
嗯?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