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怡寒扫了眼碎在唐建秀膝前不远处的茶盏,正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摆着皇帝威严,还是立马切换慈父模式的皇帝刘尚德,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
他训斥唐建秀,结果被维护心上人的刘怡寒反驳的状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现在都有点后悔,自己干嘛为了趁一时之威摔杯子,一会儿要是刘怡寒又发脾气,这可没有第二个唐建秀,好让他拿来赐婚给乖女儿消气的。
刘尚德还没来得及开口,刘怡寒已经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冲他问道。
“父皇,好端端地怎么又摔杯子了,是唐探花说了什么话让你生气了么?”
唐,探花?
刘尚德又看了一眼正朝自己走过来的窈窕姑娘,那张脸的确是他的女儿没错,可阿月称呼唐探花的时候,不都是唐郎,建秀这么叫的么,这难道是赐了婚,开始明白什么叫矜持了?
跪在地上的唐建秀,可不管那个草包公主又想耍什么花招,他也根本没察觉这唐探花和唐郎建秀有什么区别,总归摆脱不了想死巴着自己不放罢了,于是他扭转朝向,冲着刘怡寒抄手行礼。
“五公主,微臣自知才疏学浅,品行无状,不堪为配,更不敢有辱五公主凤仪,正在请陛下收回赐婚圣旨。”
听到唐建秀自己把锅扛起来,刘尚德松了口气,这会儿阿月应该会只顾着伤心,不会再计较自己冲唐建秀摔杯子的事了吧。
可当他观察刘怡寒神色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脸上还是那一脸懒懒散散,仿佛午觉未醒的表情。
等等,阿月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没睡醒,所以这会儿听到的都是梦话??
刘尚德只觉得自己的一颗慈父之心都要碎成十七八块了,他的阿月居然难受到要靠自欺欺人才能忍受这一切,真想把这个唐建秀剁成肉沫煲汤了喂狗啊。
“那就算了吧。”
刘尚德捂着胸口,看向刘怡寒,几乎老泪纵横。
“没事的,阿月,圣旨已下,朕不会......啥?算了?啥算了?”
因为惊吓太过,乡土俚语也从刘尚德的金口中冒了出来,而一直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的唐建秀,一脸震惊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刘怡寒。
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因为不入心的散漫,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雍容和自在,和记忆中那个只知道涨着一张脸跟在自己身后,每每和他对上视线都只会傻笑的人,好像成了两个模样。
等等,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五公主刘怡寒么?
“我是说,既然唐探花不乐意,这门婚事就算了吧,我又不是求着他娶,父皇,你别弄得我好像嫁不出去一样。”
不是,你的确就是求着他娶啊?而且,说实话,你要嫁出去,好像还真有点难......
刘尚德一张人到中年,却不失俊秀和威武的老脸,十分难得的憋得青红,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自己的女儿,才不会让对方那么伤心。
是了,阿月一定是因为伤心过度,才会说这么反常的话,怎么办,感觉把唐建秀剁成肉泥都不够,先剐成肉丝再剁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