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好歹那户人家是缙国都城外的地主家,想来人口并不少,可她说杀便杀了。
说完,桑庄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看着南荣婳,娇声道:
“南荣,你不会嫌我冷血吧,那一家人从老到小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以前都欺负过田飞燕的,我杀的可都是坏人!”
南荣婳勾着唇道:
“不会,坏人自然该杀。”
桑庄又眉开眼笑起来,“还是南荣最好!”
她继续说道:
“当时,我杀光地主家的人,收敛了钱财带来给田飞燕的父母,可不成想她的父母竟不知她的死讯!还牵着我的手念叨,说终于肯回去看他们了。
我这才知道,田飞燕身上总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于是根本不敢回去见她的父母,而且那个混蛋地主也压根不让她出门。
我不忍心告知老两口真相,于是便一直扮作他们的女儿,时不时过来看看他们。
守门的士兵不知我身份,只道是我喜好田家的蜜饯呢!”
南荣婳点了点头,“那贡品呢?”
桑庄笑了笑,偏头瞅了一眼沈临鹤道:
“耶律祁身边有一个貌美女人名叫馥蕊娘娘,她啊,最爱长相英俊的男子了,每次见到合她胃口的男子就要掳去给她暖床,那些男子便是缙国献给她的贡品!”
沈临鹤表情惊讶问道:
“耶律祁竟然允许?”
桑庄捂着嘴神秘兮兮道:
“听说那个馥蕊娘娘很是能折腾,把耶律祁折腾得不行,他啊实在受不了,于是主动把男人送到馥蕊娘娘的床上呢!”
桑庄说完,看了看南荣婳和沈临鹤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笑出声来:
“哈哈哈!真是没见识!”
说完,她的手慢慢往南荣婳纤瘦的腰肢伸过去,意味深长道:
“其实…我也不在意二夫共侍一妻…”
她的话音还未落,猛地被一股力道推了出去。
桑庄飞出去两丈远,在空中一个旋身后才堪堪落地站稳。
她倏然回头怒视沈临鹤,用男子粗犷的声音道:
“不愿意就不愿意,干嘛动手动脚!”
正对上沈临鹤凉凉的目光,桑庄神情变了变,暗自磨了磨牙嘟囔道:
“我要是能打过你,定要把你揍个鼻青脸肿!”
南荣婳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认识桑庄时,桑庄就是这副性子,过去这么久一丝变化都没有。
此时日头正当中,南荣婳算了算时辰,脸上的神情肃然了些。
她望向桑庄,语气认真问道:
“你可知神主为何要帮耶律祁?”
桑庄听闻一愣,摇了摇头,又恢复了女子娇媚的声音:
“神主认识耶律祁?我倒是没有听说。
先前在太郯山,许是嫌我武功低弱,神主不怎么给我安排任务,而且他整日神秘兮兮的,什么事都不与我说。
我做的最多的,便是往人头顶上洒他的洗脚圣水了,我见过的头顶比我吃的饭粒子都要多!”
桑庄长叹一口气,很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意思。
随后她琢磨了片刻反应过来,看了看南荣婳和沈临鹤,好奇问道:
“你们两个来此,是为了耶律祁?”
南荣婳点点头,“你可知十圣当中有一人名西园或是窈蝶?”
桑庄挠了挠下巴,说道:
“我守着太郯山的时日比较多,而其他的圣主大多数时间都在外执行任务,我与他们接触并不多,不过确实有一个叫窈蝶的,但听说前不久出任务时被杀了。”
顿了顿,桑庄忽地眯起眼睛看向南荣婳,低声道:
“不会…也是你杀的吧?”
南荣婳摇了摇头,“他早已死了,只余魂魄,最后甘愿为了他妹妹贡献出魂力,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桑庄听后,神情僵硬了一瞬,而后轻哼一声道:
“真是个傻子。”
南荣婳轻叹一口气,“他虽魂飞魄散,可留下的麻烦却是不小,他将十万蛊虫虫卵交给了耶律祁,今夜子时一过,耶律祁便会将虫卵撒入水中让百姓喝下。”
“什么?!”桑庄惊讶地瞪大了眼,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那百姓岂不会变成无知无觉的活死人?!”
她毕竟是十圣之一,自是知道窈蝶,也就是西园的本事。
她眸色深深望向南荣婳和沈临鹤,“所以你们前来是为了那十万虫卵?”
“是,”沈临鹤沉声道,“我们需要在子时前找到那虫卵,然后想办法将那些虫卵彻底消灭,否则遗祸无穷。”
桑庄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重重点了点头说道:
“我来帮你们!”
南荣婳沉吟片刻说道:
“可这样的话,神主怕是不会放过你。”
桑庄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已离开了太郯山,如今是自由身,而且天大地大任我来去,神主不会耗费精力去寻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倒是你们两个…胆子大得很!”
三人说着话,但步伐不停,很快便到了都城的繁华之地。
沈临鹤看到眼前场景,一颗心沉了下去。
他先前来过缙国都城,那时的都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可如今街上却不剩几个人,而且各个弓身垂头、面色沉重、步履匆匆。
街道两旁的商铺大都关着门,另有一些铺门大敞着的,往里看去,便见一片狼藉,明显是被人抢掠打砸了的样子。
桑庄见怪不怪,她正皱眉思索着:
“按理说虫卵如此重要的东西,耶律祈应当是放在自己的住处保管才对吧,如此的话,我们须得去一趟都城府衙。”
沈临鹤有些意外,问道:
“都城府衙?耶律祈没有住在宫中?”
桑庄正开口要说什么,忽听前方街巷中传来几道士兵的呼喝声,还有一个男子呼救的声音。
随后一个女人柔媚的声音响起:
“做什么反抗呢?跟着我,吃好的喝好的,不过需要你为我暖暖床罢了,多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