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蓝茵不喜欢设想不可能发生之事,但因为这会子醉了酒,她的神思无序飘飞,还真就跟随他的提问开始了畅想,
“其实我也不想做官,因为官场太过阴暗,一入官场,便很难保证两袖清风,你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便会被人陷害。可一旦卷入其中,便会失去自我,甚至连命都得搭上!所以我不想当官,我想做生意,开家铺子,挣足了银子就游山玩水,岂不自在?”
她的设想还真是美好,她似乎忘了现实有多残酷,“若是挣不来银子,赔钱了呢?”
“第一次失败了,那我就向别人取经,大不了再换个生意做,总结失败的经验,一次不成就两次,总有成功的时候!
你不要小瞧我们女人,你们男人可以经商,我们女人照样可以,其实会做生意的女人不在少数,只是留给女人的机会不多而已。但凡有这个机会,女人可以代替男人做任何事,但女人能做的事,男人可不一定能替代。”
萧容庆那挑起的长眉写满了质疑,“你倒是说说,什么事是男人做不了的?”
他偏要辩个所以然来,那蓝茵就跟他论到底。
她凑近他,神秘兮兮地道:“生孩子呗!这事儿你就做不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蓝茵离他极近,无边醉意在她的星眸之中荡漾开来,蔓延至香腮,染作两片绯红。
她那无意识间流露出的娇媚可人最是蛊惑,让人忍不住想要离她再近一些,仔细辨别她衣衫间的香气。
那没药香比任何佳酿都醉人,萧容庆今儿个没醉酒,却被她的香气醉了心,“没有本王,你一个人,如何怀得上身孕?”
“可若没有女人怀胎十月,你也不可能有子嗣啊!”
这一回萧容庆倒是没反驳,他长指微抬,轻抚着她的面颊,柔声细语,“王妃所言极是,这种事当需两人配合。既然王妃这么想要孩子,那本王合该多加努力。”
话音才落,他便俯首向她靠近,薄唇与那柔软的檀口即将贴覆……
蓝茵有一瞬的恍惚,甚至下意识的想闭眼,但在闻到那熟悉的松茶香气息之时,迷醉的她蓦地回过神来!
她那半阖的星眸瞬时圆睁,残存的一丝理智促使她迅速侧首,避开了那个吻。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可没说自己想要孩子,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她一脸窘迫的澄清,萧容庆却是气定神闲,“那么多比方你不打,偏偏提这个,这应该就是你的心里话。”
“才不是呢!不要瞎说,我只是想表明……”蓝茵还想接着说,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哎,才刚我在说什么来着?我说到哪儿了?”
蓝茵一时懵然,让他提个醒,萧容庆一本正经地道:“在说生孩子的事。”
“……”虽说她有些微醺,但却不至于断片儿,她才不会相信他的胡说八道,
“你少唬我,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女人不比男人差,只是缺少了机遇和认可。”
她有才智,亦有胆识,萧容庆的确不否认这一点。
先前云羽在宫中遇到危机之时所展现出的气魄和手段便令他刮目相看,平心而论,她的应变能力的确不比男人差,甚至还高出某些人一筹。
而她所缺少的,无非就是身份和权势。他见识过她的机敏勇敢,自然对她的说法很认可。
“你说得对,但凡有机会,也许女人会做得比男人更出彩,但却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愿意给女人这个机会。你若想展现自己的才能,那就得站在本王身边,有本王这棵大树为你遮风挡雨,你才有做自己的机会。”
骤然听到这句话,蓝茵有一瞬的恍惚,只因大树几个字好生熟悉,贯耳入心,莫名震起她心底的浮尘,却也只是尘埃浮现。
从前的记忆始终被一块厚厚的帷幔所覆盖,它明明不重,甚至会偶尔被风吹起一片角落,可就是揭不开,无法令她窥见从前那些记忆的全貌,只余零零碎碎的话语闪现。
“睿王是她的大树”----曾几何时,她似乎听过这句话,可这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所听到的?当她想深究之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眼瞧着她扶额蹙眉,似是在沉思着什么,萧容庆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他神情顿凛,沉声询问,
“可是想起了什么?”
这种状况不是头一回了,最近一段时日,蓝茵的脑海里时不时的都会浮现出一些寻不到来龙去脉的碎片,偏她还不敢承认,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头有点晕,我想睡一会儿,好困啊!”
“才刚不是说没醉吗?这会子又说头晕,你故意岔开话头的伎俩未免有些幼稚。”
既然知道她不想搭理他,就别戳穿了吧?不然大家都难堪。蓝茵佯装没听到,她在身侧垫了个软垫,顺势倚坐在马车边缘。
初行一段路尚算平稳,但当马车骤然晃动之际,她的额头瞬时就跟马车相撞,痛得她哀呼出声!
她离那么远,且还挨着马车边缘,不被撞才怪。
她总是这般见外,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还装傻充愣,不回应他的话,萧容庆本不想搭理她,可看她撅着小嘴儿揉脑袋的模样,瞧着似是可怜巴巴的。
罢了,他男子汉大丈夫,不与醉酒之人计较。于是萧容庆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揽在怀中,
“睡觉都不知道找个舒适的地儿,就你这愚笨的脑瓜子,还想做生意?连捷径都不会走,根本就不算合格的生意人。”
“难道王爷你就很会做生意?你很懂?”
“本王名下当铺无数,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不需要费神做生意。”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蓝茵没忍住白了他一眼,那些个皇子公主名下皆有当铺,但那是皇权所赏啊!
“那是身份带给你的财富,又不是你自个儿做生意赚来的,真让你做生意赚钱,你不一定比我厉害。”
好巧不好,好巧不巧,男人最忌讳的便是这句话,“本王是否厉害,你不清楚?是想让本王现在就证明?”
他的话尚未说完,大掌已然不请自来,攀附至她的柳要之间,一寸一厘,缓慢丈量。
察觉到不对劲儿,蓝茵一把拽住,挡住他的手掌,不许他再继续,慌声提醒,
“这可是马车!你怎可在此胡来?”
萧容庆了悟点头,“你的意思是?应该等回了王府之后再胡来?”
他果然只捡自己喜欢听的,“我可没说,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嗯……我的头好晕呀!我想睡会子,你能不能不要打搅我?你再这么欺负人,我宁愿睡旁边儿磕头,才不要让你搂着,以免被你扰得不得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