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族老闻言点了点头。
“思雅,你可有对策?”
“目前还未知这些大族的目的,这件事还是得慎之又慎,若棋走一遭,那就是万劫不复。”
黄守此时出来说话。
“什么慎之又慎?族老大人,大哥,我们如此怠慢,若是惹怒了这些大族,你觉得我们黄府能承受得起?到时候我们才真正的万劫不复,我们江夏堂黄氏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繁荣,我可不想再回到田野间锄草犁田。”
黄旭叹了一口气,心中无奈,这才多久,两年不到,族老闻言更是摇头,还好当初族中的决定没有错,让黄旭出去闯,黄殊虽然志向不大,但心中有正,见利不会忘义,知晓自己的本事,知晓到自己的不足,就这一点就是很宝贵的品质。
思雅发话了。
“那二叔可有良策?”
黄守一愣,这娼妓居然问到自己身上,既然问了,那气势自然不能弱。
“那是自然。”
黄殊闻言来了兴趣。
“那就听听二弟的高论。”
“哼,我们在这群大族中选一个最强大的,就这个崔家,大哥迎娶了之后,将主母的位置让与崔家,崔家见了咱黄家如此诚意,自然会在仕途上帮助我们黄家,其他四家也会因为崔家的面子,也不会为难我们黄家。”
“然后呢?那思雅怎么办?”
“那没办法,为了黄家大局,只好委屈嫂嫂了。”
黄殊直接笑出声。
“哈哈,还以为二弟有何高论,没想到如此天真幼稚。”
“大哥,此话怎讲?”
黄殊怒斥黄守,气愤拍在桌面上,怒斥自己弟弟的愚蠢。
“简直是愚蠢至极!”
黄守被骂还不服气,抓紧这拳头胸口起伏却不敢还嘴。
“你好像还不服气,你可知晓五姓七望千年来为何不变?你以为娶了一个庶女就能靠近他们的圈子?你就是士绅豪族了?凭什么让黄家在朝堂上分一杯羹?就凭娶了一个庶女和卖了十几个商铺?一千两一间商铺,那是什么?那叫交易懂吗?给了钱的!懂吗?你个蠢货!”
黄殊愤怒指着祠堂方向。
“我们黄家在他们眼里连一只臭虫都不如,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如此安稳,是因为我们手上持有他们想要的商铺,你选了崔家,那其他四家怎么办?你真觉得崔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黄家去跟其他四家为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懂吗?蠢货!”
黄守被这么一说,鼓起勇气反驳一句。
“他们世家大族是要面子的,岂会如此无耻?”
“你都可以为了攀附权贵而放弃你的嫂嫂,他们为什么不可以为了利益放弃黄家?还仕途,一旦交易完成,黄氏一族还想要在长安立足?哪个朝廷部门敢要姓黄的?你连咱们商铺为什么被抢着收购都不知道,你还在这里大谈特谈。”
黄守被怼的支支吾吾,一个字都崩不出来,黄守和韦氏不聪明,但不代表他们听不懂人话,黄殊把厉害点的这么通透,他们如果还不懂,那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到长安生活,因为蠢人只会给家族带来灾祸。
五姓七望盘根错节,每一家都可以说是庞然大物,他们如今像是麻绳一样困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唐资源就这么多,都不够他们蚕食的,怎么可能扶持一个寒门进入贵族行列,并与他们共食这天下。
见此,黄殊冷哼一拍桌面。
“再说了,这些商铺是谁的钱买的?是思雅的嫁妆买的,香水生意是思雅求来的,醉仙生意也是思雅求来的,商铺买卖的钱也是落到思雅头上,到时候黄家除了这黄府还剩什么?没了思雅,你连家仆都用不上,你身上用的穿的,全靠思雅赚的,你还有脸在这里辱骂你嫂嫂,你还嫌弃农田里农耕?谁将你养这么大?你还看不起农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知廉耻的狗东西。”
黄守被自己的哥哥如此辱骂气的胸口起伏,但他哥哥说的又是实话。
韦氏见此看不下去了,于是开口。
“东旭,你太过分了,为了这个青楼来的女人,你竟如此咒骂自己的弟弟,一点亲情都不念。”
“那你们辱骂,责打思雅的时候,怎么不念一点亲情?至我于何故?于情于理于规,思雅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如此羞辱?”
“我是你娘!他是你亲弟弟!我们才是自己人,你怎滴为了外人对付自己人,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真是白生你养你你了。”
一直沉默的兰思雅抬了抬眉头,伸手打断了争吵的众人。
“夫君,婆婆,二叔,七大家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俩人一愣,不知兰思雅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们出现了争吵,他们的目的就达成了,我们在怒,妒,贪,惧中思考事情,让我们产生争端,我们其中一旦有人做错了事,我们将万劫不复。”
黄殊闻言也冷静下来,族老也深思了起来,随后三人看向黄守和韦氏。
“你们俩有没有瞒着我们做了什么事?”
黄守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异样,被族老和大哥的眼神看的身体发怵,受不了如此凝视,于是支支吾吾回答。
“我是想过要娶崔氏之女,但只是想一想,没敢说,我只跟母亲说了此事。”
韦氏慌了,所有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我...,我..。”
黄殊皱眉。
“母亲!你莫不是收了世家的东西?”
“我~我~。”
族老拐棍气的不停在地上敲着。
“完了!完了!黄家一切都让你一个人败完了。”
韦氏被这一声吓得哭出声,瘫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为了黄家,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我也想让黄家振兴起来,呜呜呜。”
兰思雅此时开口。
“族老,婆婆的之咱们过后再议,先让她说出答应了崔家什么条件。”
族老深吸一口气。
“蠢妇!说!你答应人家什么条件了?”
“妾身答应崔家管事,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其崔家之女嫁入黄家,成为亲家之后,再将商铺卖于崔家。”
黄殊气的话都说不出,无奈叹出一口气。
“母亲最近如此对付思雅,想必就是此原因了对吧?”
韦氏沉默不语表示默认,思雅则是提出关键问题。
“婆婆可有收了崔家什么礼吗?”
韦氏闻言急忙摇头。
“不不不,我没收礼,崔家说赠送我礼金,可崔家这种庞然大物我可不敢得罪,事情未成,我是丝毫不敢收取一点礼金。”
农村的一丝淳朴给了黄家希望,韦氏的这一举动把原本必死的局面给拉了回来,若是收了钱财,后悔就难了。
黄殊和思雅相视一眼,面露无奈,黄家有救了,兰思雅急忙往自己房间走去,不一会端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来到韦氏面前蹲下。
“婆婆,明日约见崔家管事,将此物作为赔礼还于崔家,记住了,莫要过多纠缠,黄家生死在你一念之间。”
韦氏接过盒子打开,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呈现在她手中。
“这?这也贵重了吧。”
思雅无奈。
“再贵重与家族而言也比不了。”
族老见此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拐杖不停地在青石砖上跺。
黄殊急忙上去宽慰。
“族老消气,事已至此,唯有此法可救。”
“哼!黄守,扶你母亲下去好生思过,明日赔完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庄里,一年之内不得来京,如若再犯,逐出宗祠!”
两人委屈缩角落。
“是!族老守儿谨记在心。”
“是!妾身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