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旭,黄府内的后院,“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房间,兰思雅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你个卑微的贱妇,你以为东旭将你明媒正娶,你就是能脱离你那卑贱的身份了?娼妓就是娼妓,我告诉你,你老老实实将正妻之位让出来,莫要辱没黄府的门楣。”
兰思雅用舌头顶了顶被扇的脸庞,纤纤玉手从袖里抽出手帕捂在嘴唇上,将血痰吐在手帕上折叠好,手帕放入袖子里的口袋。
“夫人对思雅的态度与一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了,思雅很是好奇,是什么让夫人变的如此?”
早在东旭生母气势汹汹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秉退了家仆,四处无人,黄旭生母怒意横生。
“你说什么?”
“以思雅对夫人的了解,夫人应该还未到垂暮之年吧。”
“兰思雅,就你现在这对待长辈的态度,难道本夫人不能教训你吗?”
“思雅作为黄府的主母,是宗祠认可的,是烧了族香,吃了族茶,族老们同意的,夫人作为长辈教训晚辈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总该给思雅一个理由,若是思雅错了,夫人责罚思雅,思雅甘愿认罚。”
“好啊,你的意思是本夫人无辜责骂于你。”
“不敢,夫人责备思雅,自然有夫人的道理,但思雅同样有知晓这道理的原因。”
“好!本夫人就给你这妒妇好好说一说。”
“那思雅就洗耳恭听。”
“你可是青楼女子?”
“曾经是,赎了身,验了红,有了官府的印绶,正统的良家妇女。”
“那又如何?曾经是就算有了管家印绶正身,依旧是青楼女子,你这身份照样会给黄府带来污名!”
“当初喝族茶的时候,您可是第一个同意思雅当主母的,且还说黄家无思雅可不行,不看重思雅身份,喜欢思雅这温柔贤惠的性子。”
“哼!那时是被你这虚伪的外表给糊弄,如今见识到你的真面目,你着实可恶!”
“思雅什么面目让夫人做出如此行径。”
“那你说!为何不允许东旭迎娶崔家之女?如此不顾大局,妒妇之行,何以为主母?”
“夫人错怪思雅了,不迎娶崔家之女非思雅本意,乃是东旭抉择。”
“放肆,如今还要在本夫人面前狡辩,诓骗与我,东旭懂事,且识大体,怎会如此?定是你以什么要挟东旭,东旭才如此。”
“是非与否,夫人为何不亲自问问东旭?”
“你以为本夫人不问吗?东旭定是受了你这妒妇的迷惑,居然诓骗于我,我乃是他亲生母亲,他有没有撒谎,本夫人会不知吗?”
思雅沉默,她知道黄东旭撒谎的原因,不是因她,而是因为其他原因,黄东旭的生母见兰思雅沉默,开始阴阳怪气的嘲讽。
“没话说了吧?你还要狡辩什么?你今天哪也别去,老老实实给本夫人一个交代,这件事你到底要怎么样?不行,本夫人就请宗祠休了你!”
思雅沉默,脑子在思考如何应对自己的婆母,这时候,院外传来通报,家仆来到房间门口。
“报告主母,家主堂厅有请,族老来了。”
兰思雅闻言朝她点了点头。
“知道了,去回家主话,说我一会到。”
“是,主母,小的告退。”
黄旭的娘亲闻言立马走出门外,停下脚步轻哼了一声。
“哼,先去前厅,到时候定要在族老面前好好问一问你这妒妇。”
黄殊前厅的桌上全是拜帖,来自各个大家族的邀约,这些管事的拜帖都在说一件事,想要得到黄殊名下所有的商业地块,那偏远的地块是李承乾以他的名义买的。
很多天了,黄殊没有任何答复,他本人也在府中急得团团转,府中的仆人来报。
“姥爷,族老来了。”
堂弟将老太爷扶进大堂,黄殊急忙迎上去。
“太爷您来了,来,您坐。”
族长坐在主座,用拐棍敲了敲方砖。
“思雅呢?”
“已经叫人去请了。”
族老身边的年轻人不屑嘟囔。
“叫那贱人来干嘛?族中商议乃是男子之事关女子何事?更何况是一名青楼女子。”
“啪!”
挨了一巴掌,年轻人委屈地看着族老。
“族老,你打我作甚?”
“辱骂主母,没大没小,你该打!”
黄殊闻言眉头紧凑,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弟沉默不语,既然族老教训了,那自己就无需再教训了,不过心中依旧是非常不爽。
片刻,黄殊生母和兰思雅前后来到堂厅,黄东旭见自己母亲来了急忙拱手。
“见过母亲。”
“哼!”
冷哼一声,黄殊的母亲直接来到族老面前。
“未亡人韦氏见过族老。”
“嗯,找位置坐吧。”
“是!”
黄殊见到兰思雅脸上的巴掌印不顾他人眼光,立马关心道。
“夫人,你这脸怎么回事?”
兰思雅闻言笑了笑,见黄殊脸上满是关心,想了想无奈摇了摇头。
“老爷,思雅没事。”
黄殊闻言更加恼怒,于是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母亲!”
兰思雅急忙拉住黄殊。
“莫要冲动。”
“思雅,你莫要拦我。”
族老看到黄旭怒容,于是开口问。
“东旭,怎么了?为何如此生气?”
“母亲!你为何打思雅?”
韦氏闻言也是怒从心起。
“她这妒妇,我作为长辈教训她怎么了?她不但挑拨你我母子关系,还罔顾孝道,你如今为了这青楼娼妓,居然向自己的亲生母亲动怒,难道不是她这妒妇所至?”
“放肆!”
族老生气用拐棍在青砖上用力一跺。
“韦氏,思雅她是黄府主母,在宗祠烧了香,喝了茶,拜了祖宗的,黄明寿是不是你教的?没大没小,一口一个娼妓,你识族规为何物?视我这族老为何物?”
韦氏瞪了黄明寿一眼。
“族老,妾身哪敢。”
“不敢?那你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韦氏索性闻言直蹦主题。
“崔家送来拜帖,其意要将崔氏之女嫁到咱黄家,谁知这妒妇妒忌崔家之女,不但挑拨我与东旭关系,更不识大体将崔家拒而远之,若是崔家生了气,那咱黄府在这长安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族老闻言更加气愤,拐棍连续在青砖上当当当敲了三下。
“那也轮不到你来杖责主母,作为长辈不思族规,口无遮拦,到底谁不识大体?在内思雅乃是主母,连东旭这个家主都不能插手,她说不能娶就不能娶,那怎么了?”
“可是崔家那边怎么交代?”
“那现在不是在商量吗?让你多事!”
堂厅气氛有些压抑,这时候识大局的兰思雅站出来。
“族老,轻重急缓,为今之计,先把眼下之难渡过,众家之目,非狼既虎,咱们要好好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