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凑了过来，朝萨沙问道：“你不厚道啊，怎么从未跟我说过这些？”
萨沙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无奈：“我这是不想拉你下水，你根本无法想象那些家伙有多癫狂。”
“为了他们心里的神，他们可以抛却身为人的一切，什么良知啊，人理啊，这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这种疯狂的家伙是最危险的。”
启明哦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你更应该告诉我们了，人多力量大嘛，或许真的可以帮你……万一人家找上门了，我们还可以把你推出去……”
闻言，萨沙又翻了个白眼，怒骂道：“你这家伙果然是狗吧！”
“哈哈哈，我才不是小狗呢。”
趁着两人对话的空隙，季迟偷偷摸进了隧道，沿着隧道往前走，不一会就找到了布雷恩口中的潜水艇。
检查了一下潜水艇的能源装置，又搬来柴油机给潜水艇的电瓶插上电，确保没问题后，季迟这才松了口气。
这种柴电动力的潜水艇真的太古董了，要不是有操作说明书的话，根本没办法使用。
逃生的工具没问题，现在只要等杨宇回来，大家一起乘坐潜水艇离开研究所就能安全离开副本了。
不过，他还是很在意萨沙说的这件事。
他找遍了自己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和神明有关的记忆。
难道他的记忆真的被篡改了吗？
不会真的有神明干涉过他的命运吧？
如果那样的话，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也是一场梦境？
会不会都是某位至高的存在，给他布下的棋盘。
而他，只是其中一个扮演小丑角色的玩偶……
他不敢去想。
季迟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这么多了。
副本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了，只要熬过这一天半，就能安全离开副本了。
不过还是先给自己留条退路吧，避免发生意外。
发动技能【塔罗故魂】，抽取卡牌【审判】。
现在，他的所有道具冷却cd都已经好了，就算是碰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可以应付。
可不知为什么……
他的心里，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又过了一会，启明扶着墙，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见季迟在检修潜水艇，他挥了挥手，问道：“怎么样？还能使用吗？”
季迟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使用没问题，只是现在没电了，充满电需要二十四小时。”
“好吧。”
说话间，季迟注意到启明头上的伤，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看你走路还是一摇一晃的。”
“脑震荡，这个没办法，药水只能治愈外伤和减缓疼痛，清除精神污染，管不了脑部疾病。”
季迟点了点头，叮嘱道：“那你可得小心点，离开副本后记得去医院照个片子，看看脑子有没有问题。”
“……有没有可能，我脑子一直都没问题。”
“真的吗？我不信。”
谈笑间，艾米跑了进来，她蹲在巨大的潜水艇面前，东看看西看看，好似对这架钢铁机器非常喜欢。
季迟伸出手，在她光滑的鱼头上轻轻摸了摸，小声地问道：“艾米，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艾米摇头。
“没，没有，我，我，不，知道。”
季迟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艾米已经完全转变为深潜者了。
她的未来……或许无法回到人类世界了。
人类是不会接纳一个，鱼头类人型生物的，或许会把她抓去做研究也说不定。
对她而言，研究所或许是最后的栖身之地。
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可怜的艾米。
难不成要他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再见面了，你就继续待在研究所里面孤独一生吧，反正外面的世界也不会接纳你。
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太残忍了。
没人说话，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季迟只得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杨宇怎么那么久都没回来，我去找他。”说完，他便跑出了中央控制室。
艾米的事，还是要跟杨宇商量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离开中央控制室后，季迟轻车熟路地找到下水道的管道，钻了进去。
路上，他闲得无聊，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直播间。
刚想问直播间里有没有人了解神遣者或者亵渎者的，却发现方才自己和萨沙的对话全都被屏蔽了。
【玩家9461】：刚刚是信号不好吗？怎么突然黑屏了？
【玩家3464】：是啊，主播刚刚是不是关掉直播了，黑屏了好久。
【玩家6645】：啥也没看到，难不成主播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
【玩家7911】：是不是主播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所以被屏蔽了？
看着直播间里，满脸问号的网友们，季迟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萨沙所说的那些。
神遣者和亵渎者相关的信息，是无法传递出去的，系统会自动将其屏蔽。
这样的话……只能靠自己去查了。
他必须要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被人篡改过。
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玩家6433】：主播这次副本很轻松啊，都没碰上大boSS。
【玩家1194】：对啊，要不主播整点活，给大家乐呵乐呵。
季迟轻轻笑了笑，回答道：“才怪，根本不轻松好不好。”
“没碰上boSS是最好的，boSS又不是必杀的，况且就算杀了也没什么奖励，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去去去，整什么活？我可没活整，想看整活等杨宇回来，让他给你们表演个空手翻行不？”
一路上和弹幕说说笑笑，倒也没那么无聊。
转眼间，他爬上下水道的爬梯，打开头上的阴井盖，来到了研究所的四层。
他也没去过分子重组实验室，只好拿出地图，跟着地图的指引，朝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随着离目标地点越来越近，那股不祥的征兆也越演越烈。
他担心杨宇会不会出岔子，急忙加快脚步，朝分子重组实验室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