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逐渐停歇的大雨,在伦敦市政公园留下了满目的狼藉,枯黄的树叶散落在被雨水冲刷的异常翠绿的草坪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有谁能想到,看起来像个巨人似的的大树,在和遍地都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草相比,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那些杂草的生命力显得更为顽强。
早起锻炼的人群,呼吸着虽然寒冷,可是却带着一股雨后那种独有的新鲜空气,如今越来越繁忙的生活,夹杂着一栋栋钢铁大厦的林立,让城市中混浊的空气,就像终日笼罩着城市的雾气一样,让人无可奈何。
角落中那栋和整个公园看起来格格不入,用十分生硬的线条勾勒出的建筑,原木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以为将身体蜷缩在厚实羽绒服下的身体,还是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吓得缩了缩脖子,将帽子带好脖子上的围巾将白皙的脸庞上两腮的雀斑掩盖在其中,只露出一双精神的双眼,像是在默默鼓起勇气,想要从身后如同温室的房间中离开,钻入外面几乎把人冻僵的天气中。
身后响起的关门声,终于像有人在索菲亚身后推了一把似的,让她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缩了回去,低着头冲进了还沾满露水的草地中,任由石子铺设的道路两边顽强生长出的杂草将她脚上的深褐色的雪地靴,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印记,很快有恢复正常。
终于又恢复了安静的别墅中,埃里克听着耳边更像是幻觉一样的啼哭中,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如同被扔在铁板上的青蛙一样,从床上直接跳了起来。
清晨才终于睡着的身体,一双通红的双眸中一条条血丝密密麻麻的在布满了眼白,正呆呆看着被艾达抱起的爱丽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下床拉开了窗帘,任由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撒了进来,接着虚眯起双眼,看着萧条的公园中零星的几道身影,听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在休息一会吧,现在还早”。艾达看着那赤裸着上身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显得有些瘦弱,可是脱掉衣服后,虽然看起来和健身房那种刻意练出来的肌肉相比并不算现眼的身体,看起来却更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指针才刚刚走过七点,埃里克双手狠狠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庞,嘴唇周围的刚刚长出的一圈胡茬,扎的手心有些痒痒的感觉,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很诱惑的建议,回头看着好像又陷入睡梦中的爱丽丝,伸手指了指门外,轻声说道,“我先出去看看”。
看着艾达点了点头,埃里克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顺着楼梯下到一楼,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客厅,开口轻叹了一声,实在是有点干净的过分了,或许有很多人喜欢这种,可是对于他来说,他并不喜欢这种干净的就像是酒店的环境,实在是没有家里的那种干净。
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煎蛋牛奶,索菲亚早已熟悉他们的作息时间,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将时间控制在一分一秒中,无声无息的影响着他们的生活,埃里克狼吞虎咽的将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塞入口中,端起艾达那份明显要丰富一些的早点,缓缓的朝楼上卧室走去。
看着艾达吃完打了个哈欠,又躺在床上搂着爱丽丝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埃里克嘴角裂开了一丝笑意,真希望这两个人能一直这么快快乐乐下去。
站在浴室中任由头顶的花洒中喷出带着温热的水滴顺着身体流了下去,带着白色泡沫的水流在地漏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而镜子也早已被升腾而起的雾气蒙上了一层白霜,让人看不清其中到底有着什么。
身上裹着白色浴袍的埃里克走入衣帽间中,这次恐怕是自己在家根本连房门都没有出去最久的一次,长期运动所留下的习惯让身体像是生锈了一般,骨节之间酸涩的感觉,让他迫不及待的换上了简单的运动衫跑鞋,将卫衣的帽子兜在头上,直接冲出了房门,沿着市政公园的小径开始逐渐加快了脚步奔跑了起来。
随着耳机中传开急促的旋律,埃里克低着头加快着双腿的频率,在脚下的石板上留下了急促的响声,身上和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单薄装束,在坐早长椅上将身体蜷缩进如同棉被衣服中的身影露出了现眼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和不断起伏的胸膛,让埃里克觉得身体仿佛又活了过来,看着手腕上的那块艾达在爱丽丝出生那天送给他的一块百达裴丽,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简单的白色表盘上,并没有像其他昂贵腕表那样,故意用镂空的部分,露出其中精密的机械结构,在每时每刻随着指针的转动,在其中安稳的运转着。
这块意味着纪念可能对于他来说,算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的礼物,让埃里克情不自禁的用袖口擦了擦表盘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放松了一下,缓缓朝家走了过去。
远远看着放门口听着一辆机车后边放着一个黄色的箱子,上面印着几个熟悉的字母DHL,埃里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中涌起了一阵疑惑。
他和艾达身边的朋友就那么几个,而且几乎都经常联系着,而且他们两人都没有网上购物的习惯,所以家里几乎不会快递的影子。
心里正想着看着那个穿着黄色致富的快递员,手里拿着一个像是信封一样的东西,然后拿出电话放在了耳边。
果然自己兜中那个那个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号码,开始发出了连自己都很陌生的响声,听着里面公式化的声音,埃里克应了几声,看着转头看过来的快递员,小跑着挥了挥手。
手里拿着DHL的信封,看着上面印着具体信息的便签,那个异常熟悉的名字,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那个故弄玄虚的黑色骷髅脸,竟然用这种最寻常不过的方式给自己送了一封信,难道他不知道给自己发个信息吗?
拆开信封从中掉落出一张红色的请柬,看着上面有着一个俗套的照片,上面克劳德和薇薇安正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埃里克忍不住眼角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并不是因为他俩真的要结婚了,而是,见鬼,这个家伙竟然用这种方式给自己送来了如此恶俗的一张结婚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