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上面的纹饰虽然确实是我设计的图样，但这做工......”在管理证物的官员的注视下，刘青云仔细查看那件衣服。
宁菁英则在另一侧检查，“这一批图样是我负责缝制的，但这看着勾线的手艺，绝不是我绣出来的。”
“会不会是你的学徒们？”刘明秀想起了宁菁英在县衙时讲的事情。
宁菁英沉思了许久，“不是他们，我并未教那几个学徒这个法子。”接着自嘲的笑笑，“如今世上知道那个法子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
“戴吉海？！他果然与艾子平狼狈为奸！”刘明秀向负责看管证物的人打招呼，“请问这种鉴定算不算证据？”
那人摇头，“只能证明刺绣的技艺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可还未证明那件衣服是戴吉海缝制的。”
“我可以证明。”宁菁英将布料翻到背面，“他一直未得宁戴两家刺绣技艺的精髓。”指着一个地方给几人讲解道：“这种地方的回针需要一轻一重，且间距相同。”
“他一直不得要领，只会做出这种表面靓丽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几人仔细一看，那针法果然马马虎虎。
宁菁英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线来，在自己的衣服上缝制起来，做罢，将线截断，再把衣服示于众人，“真正的针法做出来的，理应如此。”
刘明秀拿着两块衣服，对着光线比较，“你不说我都不会发现，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的门道。”
“专业的人自然了解地更多，正宗的针法绣出来的衣服，穿上不会磨得人皮肤难受，其中也有固定的章法需要遵守。”宁菁英看着自己绣出的花纹，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刘明秀赞叹道：“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这总可以当做证据了吧？”宁菁英看向了那个官员。
那人叹了口气，“说实话，是证据但能证明的力度不大。毕竟那个受伤的人有从你们刘记绸缎庄购买的收据，而这衣服上测出了药液也是无可反驳的事实。”
他虽然也觉得刘青云和宁菁英看起来也不像专门害人之人，可感觉无法作为证据去证明人的清白。如果律法只是靠感觉来发展的话，也别提什么司法的公平性了。
“这个药液的成分你们了解吗？”他还是想帮上一点忙。
刘明秀点头，“当时请来的医师做出定论了。”
“可曾去查药液的来源？”
刘明秀有些泄气，“那药液其实极为常见，平日里很多人都会购买它。”接着眼睛一亮，“只有将其提纯后才能将人伤害成那样！”
“但有提纯装备的人并不多！”刘青云和宁菁英相视一眼，说出自己的判断。
“没错！”刘明秀将证物收拾好放回了证物袋里，“只有医馆、化工厂、和学校的实验室有提纯的装备。”
“只要我们一一排查——”
“就能找出制毒液的人！”
此时历小沫正带着项羽等人乘坐公共马车前往蕲县学堂。
“历将军，你倒是不浪费时间，刚吃完饭就带我们来学堂。”项羽打了个哈欠，方才吃的菜和米饭都不少。不说别的，蕲县就连米都比他们那边的好吃。
张良坐在后排，想起历将军曾经说过的食困症，不由得笑了，他们几人才吃得饱饱，去学堂以后别是要睡着吧。
“各位在学堂学习的内容都是子房精心安排的，保证能让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最多的最好的知识。”历小沫开始给三人介绍他们的课表。
刘邦、项羽和韩信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多都是他们没有听过的名词。
“这个化学又是何物？为何要学过数算之后再学它和物理？”韩信听出了课表中的先后次序。
项羽回头，“化学你都不知道？我知道，我还会背化学元素周期表呢。”
没有对“化学”一词的详细解释，项羽开始了他的背诵。
“......铁钴镍铜锌镓锗砷......后面什么来着？”
韩信露出了佩服的眼神，“项将军真是了不得！”
“镓锗砷硒溴氪铷锶钇锆铌钼锝钌铑钯银镉铟锡。”
前面有个十几岁的孩子顺口就接着背了起来。
“小姑娘背得不错啊！”
项羽没有不如小孩儿的窘迫感，反而大加赞赏，毕竟这里是他们的专场，他只是被历小沫强行开了几天小灶而已。
“谢谢叔叔。”小女孩笑得灿烂，“叔叔你们也是要去学堂吗？我刚跟爹娘到蕲县，他们就是听说蕲县有免费的学堂才搬来这里的。”
小女孩是个社牛，“而且到了学堂有老师看管我，爹娘就能放心做买卖了。”
看来是蕲县新招揽到的商户，见蕲县的政策和环境好，直接申请入籍了。
历小沫柔和地笑着，“你每日是坐公共马车上下学吗？”她在蕲县设置了十四岁以下学生专属的校车的。
“不是的姐姐。”众人这才意识到，风头无两的历将军，其实还是个处在豆蔻年华的少女。
“今日爹娘的店开张，我当然要陪着他们庆祝啦，就跟老师请了假，所以没有赶上校车。爹娘今日起得好早去开店，开张的时候客人也多，我当然不能麻烦他们特意来送我，就自己来坐公共马车了。”
小女孩的羊角辫一摇一摇，“而且爹娘说了，街上到处都是华军的叔叔婶婶，有危险就去找他们，不用怕的！”
阳光从车窗外闯了进来，钻进了小女孩的梨涡里。
“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刘邦想摸摸小女孩的头，但又住了手，他记得华军这边对于幼童的保护很是严格，陌生人最好不要乱碰别人家的孩子。
小女孩眨眨眼，“学堂就要到了，说不准你们会是我的同窗呢！”
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
小女孩也跟着笑。
下了车，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跑进了学堂，临进大门时还向他们招了招手，“我在里面等你们！”
“多么可爱的女孩儿啊。”张良望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感叹。
历小沫摸摸鼻尖，你们怎么都一脸沉浸的当爹样？你们生出来的孩子不一定就是这样的好吧！
“历将军？”刘明秀几人从另一辆公共马车上下来。
历小沫转身，“你们来此处是？”
“将人皮肤毁坏的毒液需要提纯配置，我们三个已经排查了医馆和化工厂，现在就剩学堂的实验室了。”
刘明秀皱着眉头。若是学堂中的教师或是学生做的，她真的难以接受。
“哦？你们进度倒是很快。那便一起进去吧。”
当历小沫准备领刘邦项羽韩信去教务处时，他们已经热心地加入了帮助刘青云和宁菁英排查的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