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戴吉海的货品质量没有我的货好的原因。”
“但如果一直不将你们两家的技艺外传,只把最核心的地方教给血亲,那些技艺会不会到最后失传了呢?”韩信不是打击宁菁英,他确实是见过不少实例。
宁菁英身形一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韩副将说的有理,只有你自己知道关键技艺的话,产量一定上不去,做得再好也没几个人能领会到其中精巧的艺术。”项羽同意,他也是世家子弟,分得清东西好坏。
方才救人时见了宁菁英所穿的衣服,是极好的料子,这样的好绸缎不能让世人知晓也是一件憾事,更不用说以后有再也见不到的可能性。
“或许你可以把技艺交给几个信得过的学徒,当然,其中也一定会有被背叛的风险。可天下如此之大,他们换一处地方谋生反倒是可以为你家的技艺增添一份名气。”刘邦深知人心善恶,将利弊皆叙述于宁菁英。
宁菁英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我和戴吉海的父母都已经去世,我成了唯一能将这门手艺传下去的人,若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女儿的身上,也是对她有些不公平。”
她自小就在学习刺绣,别家小孩在学东西的时候她在学刺绣,别家小孩在玩耍的时候她也在学刺绣,每当她有一丝懈怠的时候,父母的一句“两家人的希望就在你一个人身上!”总会让自己产生极大的愧疚感,接着继续去刺绣。
她深知“责任”对于一个幼童的压倒性力量,如今自己有了孩子,实在不想让她也度过那样的幼年时期。
“你的刘记绸缎庄名声早就臭了,再也开不起来,现如今给你这个到我艾氏商行名下的机会,你可要抓住了。”艾子平斜着眼看向反应强烈的刘青云。
刘青云气得站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在背后搞事情!现在来与你见面,不过是不想让你再与我们蕲县的商户们作对,导致我们双方都不能正常做生意!既然你没有这个心思,那我们也不必再谈了!”
“慢着!”
艾子平喊住了迈腿就要出门而去的刘青云,“看来刘掌柜还很心诚,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你了。”
“你也知道,现在蕲县的货源都在我的手里,你们想继续做生意,只靠几个忠诚的供应商可是不够的。”艾子平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驻足的刘青云又想转身离去,“如果你只是在炫耀自己的财力的话,我还是走了。”
“刘记绸缎庄每个月的新图样,分我一半。”
艾子平不再讲自己的优势。
“图样就是我刘记绸缎庄的谋生之本,给了你我拿什么吸引顾客?”刘青云瞪大双眼。
艾子平丝毫不在意,“一半的图样而已,你还有宁菁英的货源,并不会丧失竞争力。而且,只要你答应了,我便不再垄断货源,也不再要求兼并旗县店的其他店铺。”
刘青云不回话,那些图样都是她的心血,给艾子平这种奸商用实在舍不得。
“你好好想想,一半的图样便可化解这次的风波,就连那个被你家的绸缎害得皮肤溃烂的苦主,我也可以帮你摆平。”艾子平把玩着桌上随意摆放的金锭。
刘青云盯着那枚金锭,眼睛被金锭反射的光刺痛。
“我需要时间考虑。”
“可以,你被保释的时长是七日,就在你保释期结束的时候给我答复。”艾子平随手将金锭扔回了桌子上。
刘青云闭上眼,“好。”
历小沫做东,请项羽等人在蕲县饭馆吃饭。
厨师长听闻历将军来了,亲自下厨为他们做了一桌丰盛的特色菜。
“不愧是蕲县饭馆的总部,每一道菜都烹饪地恰到好处!”项羽即便是正在大口咀嚼食物,也要腾出手来夸赞。
历小沫坐在主位,“今日的座位和菜单都是刘明秀提前订好的,各位远道而来都是客人,可一定要吃好喝好!有不够的尽管加!”
“放心吧,我们不会同你客气!”刘邦举杯。
其他人也都举起了酒杯和茶碗。
“祝你们在蕲县的学习之行能有所获!”
“借你吉言!”
——
“青云你不能答应艾子平的要求!那根本不是交易,是赤裸裸的勒索!”宁菁英听了刘青云的讲述勃然大怒。
刘青云无奈摇头,“不答应的话艾子平会一直找事儿。我已经被他整惨了,若是不让他得逞,他怕是要一家一家地暗算。”
“你将自己设计的图样给出去和把店给他又有什么区别。他卖绸缎一直走的是经济实惠的路子,现在有了你的图样,不是更能帮助他快速占领蕲县的市场了吗?”
刘青云低头翻看着自己精心绘制的图样,“我也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现在就干不下去和往后被艾子平的绸缎铺挤压得没有了生存空间,我只能选择后者。至少后者还会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想着往后再曲线救国真的有用吗?你也清楚,到时候在你面前的会是一个积重难返的局面。距离期限截止还有五日,你先不要做决定,我们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刘明秀在饭局结束后赶来。
刘青云抚摸着手稿,“好。”把它们妥善地放进了抽屉里,“我们就查他一查!”
“明秀,我可以看看受害者声称从我们绸缎庄买的布料吗?”
“鉴别的时候竟然没有让你去看吗?”
“当时在场的人都只需一眼便认出了是我家专属的图案和样式,因此我辩无可辩。现在细想,既然我们的绸缎没问题,那他的证物就一定有猫腻。”
“那个花纹似乎是只有我才能绣出来的,我也去。”宁菁英起身。
当初她们只查了那人为何以及受到谁人指使来陷害,想从人的身上找破绽,却忘了最为关键的物证!
“走,我带你们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