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这一眼望到街头,只余下月光的余晖。
哪还能找寻到衣着玄袍,轮廓分明,走路带风的冷艳大美人。
孟婆是来过的,可为何不来见芍药一面?
今晚上干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内心雀跃的芍药,好想找个人倾诉心中的快乐。
“徐兄台今夜的表演出乎我的意料,你是有什么诀窍么?”江离也赞赏了芍药,起先还觉得这个关系户不靠谱,可相处了几天发觉了对方身上有不少的亮点。
“主角光环吧。”芍药随便应付了句。
“幽默。”江离一贯春风般的微笑,又收了回去,对这个时不时不着调的家伙又扫去了好感。
他调转脚步,就要跟芍药分道扬镳。
“徐,徐大哥!”穿着青绿色长裙的姑娘在人群外围喊着芍药。
“你还真的来了,我刚才在观众席上没见到你。”正发闷的芍药听到了声音,立马往人群里走去,找到那个很容易被忽略的王娡。
“我晚上加班,错过了你的戏,不过我有东西送给你。祝你的新戏大火,名声大噪。”王娡今晚穿的裙子青嫩碧绿,可惜她的肤色不合是绿色,看着像瓜棚里的黄瓜。
当然芍药才不会说这种伤人自尊的话,只是夸了一声,“你今天穿的衣裳真好看!女孩子是要打扮,嘿嘿!你看我今天这袍子好看么?”她这衣裳是杜若找皇宫里退休的老绣女特定的。
“我有点后悔来晚了。”王娡看芍药的时候,脸颊两边有些红,难得见到这样温柔和善不端架子长得又俊秀的少年人。
“下次我等你来哟!”芍药开朗的笑声,透着暖意。
“我带了这个。”翻开了布包,王娡拿出一张画纸递过来,“这是我自己想的供暖房的设计图,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冬,汴京冬天很冷。按照这个设计图造的房子,不仅可以供暖天热的时候也能当冷房,还有它的墙体结构可防雨水泥沙流失松软坍塌的危险。”
听着王娡的解说,芍药也惊奇的看着设计图,虽然看不懂这密密麻麻的符号与数字,不过大致可以看懂是一间房子。
“才女送的东西就是别致,这图纸我收着,等我有钱买房子了,就造一间这样的屋子。”芍药嘻嘻一笑,心想着:做梦也想不到我居然有一天能在帝都城买房子!就是不知道现在房价多少了。
“那我回家了。”王娡嘴角含笑,眼里带着羞涩,腼腆的又看了眼芍药。
不知为何,今天的徐艾青浑身发光好似有一种气场,可以吸走别人三分的心神。
惹得王娡都不敢多看他。
“我送你吧!”芍药喊住要走的王娡,想让对方看看自己那辆私人马车。
“今晚我自己回去,抄小路走很安全的。”王娡脸更红了,咬了咬下唇,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立马跑远了。
小路?芍药回想起来,终于想到了那片遍布乱葬岗的小树林。
这姑娘胆量不是一般人可比啊!
“噫!”芍药转头发现江离站在离自己两步开外的地方,虽然这厮一直抬头看着前方街道,可她却知道对方有个爱听八卦的趣味。
“那么晚了,江老板怎么还不回家?”芍药大摇大摆走过去,叉腰盯着对方。
“在看月亮。”江离意味深长的笑着,仿佛看破了什么,对芍药说道:“在下送兄台一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千金易得,佳人难得。”
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这小子误会是没了吧!
“她是我朋友,你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对了,她刚才送我这张设计图。嘿嘿!亲手设计的喔!只此一份的喔!”芍药对江离的话付之一笑,掏出那份设计图,美滋滋的说道:“等我有钱了就去西市买套四合院,造个人工湖,再在湖边造间暖房,名字叫—游青阁。”纪念芍药与王娡的友情。她内心已经勾画好了美好蓝图。
“图纸你拿反了。”江离故作好心的提醒。
瞬间芍药的笑容呆滞了,然后闪电般的收起图纸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左右看看没人发现这里,又立马恢复自然。
她才不会认为江离有什么好心,就凭他昨晚上那番助纣为虐的话足以见得这丫腹黑又伪善。刚才八成是在故意嘲讽芍药,谁让她是个文盲。
“多谢提醒。”芍药磨着后槽牙,拉开嘴角假惺惺的一笑,然后转身翻着白眼。
私人马车里下了一个秀丽文雅的女管家,衣着靛蓝色交领短衫下着深紫色的长裙,头发半绾半披,身上穿金戴银。
要不是她垂手低头多芍药毕恭毕敬的样子,外人还以为她是某家的千金小姐。
能让这样的女子当管家,这背后主子的实力不容小觑。
“这是明天的行程表,寅时起床梳洗,卯时绕着汴京城跑一圈,辰三刻前往周记珠宝店剪彩,巳时午休吃饭,未时主持商会会长李大铖的拍卖会,晚上前往商会酒宴现场演唱。”
回到了客栈,杜若就公事公办的掏出一张表格放在桌上。
看着满满当当的行程任务,芍药眼里带着疲惰,有气无力的问道:“我可以休息两天再打卡上班么?”
一瓶药水放在桌上,芍药瞄了眼药水上的名字,“聚气神仙水!”
拿起来喝了一口,果然提神醒脑!精神振奋。不过,临睡前给喝这个,是打算让她失眠么?
太欺负人了!又气又憋屈的芍药,抱着枕头呜呜倒在床上,哭诉一声,“我讨厌你!”
紫裙女人关上了房门,安眉安眼,步伐不紧不慢的回到马车前,对车夫说道:“回家。”
只见杜若身形一变,化为浓浓紫雾随风而去,而车夫驾着马车一直往前驶去,消失在黑雾之中。
金兰酒坊,正在收拾桌椅的萧绡,听到二楼一阵动静,想到好像还有一个包厢里的客人还未离开,于是提裙上楼。
那个包厢就在她房间隔壁,酒坊地盘不大房间不多,那些胡女时常陪客人在外包夜,故而酒坊里供客人留宿的房间几乎很少。
当萧绡敲门的时候,耳朵就一提,敏锐的感知到里面的人发生了什么。
“嗯……”那时断时续的声音,像一杯清冽的梨花酒入喉甘爽,香甜可口,回味悠长。这分明是女子的喘息声。
萧绡微微咬着下唇,敲门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侧身垂颈等候在门口,思忖了片刻。
她回想起了里面的客人,半个时辰前,伙计来福正用她二百多斤的壮硕身体把两个赊账不还的酒鬼提出了酒坊丢在大街上。
当时来了两个女子,一个身材高挑眉眼开阔高鼻红唇轮廓分明让人过目不忘,另一个娇小玲珑灵气逼人那头浓密乌亮的长发相当漂亮。
萧绡接待她们的时候,不知是女人的直觉还是天生感知敏锐,就觉得这对姐妹彼此之间的交流暧昧不清。
果然,让她猜对了。
“呃……”房间里的声音渐渐的急促,有人惊喘了一声,随后是一阵桌椅翻倒在地的声音,茶杯也震动了几下。
萧绡听得面红耳赤,眼神里是慌乱,急忙捂着耳朵,小心翼翼的走下楼。
罢了,今夜太晚,就让她们留宿一夜。
萧绡反锁酒坊大门,再次悄悄上楼往自己房间走。
似痛苦似快乐的喘息声从隔壁传到了她房间,如地狱妖姬浅吟低唱,勾魂摄魄,引入堕落。
裹着薄被的萧绡,顿觉浑身发热,又脱了一件薄衫,继续入睡。
正在隔壁房间的孟婆,似乎忘了身处何地,美目半掩半阖,红唇微微启开,克制而隐忍的喘息声一阵接着一阵从鼻息间飘出。
“姐姐,你还知道我是谁吗?”从她身下挪上来的四月,轻轻的贴着她的胸口,深海般的长发掩盖着她们的身体。四月小脸娇红,衬得肤色越发腊白,不似真人般的容貌又美得惊悚。
“你是谁……”孟婆神志迷离,尚在余韵之中。
粉嫩的指尖蘸着夹杂了晶莹的血丝,放入樱桃口里细细嘬着。尝到了滋味的少女,眼神里带着狂热的欢喜,仿若得到了毕生珍视的宝贝。
“姐姐,我尝到味道了。”四月吸食了那抹血液,餍足的微笑道:“不是很凉,还有香味。”
觉到疼痛时,孟婆神志稍稍清醒,才知道对方得手了,不由怔了怔,仿若认命般的阖上了眼。
罢了罢了,由她去罢。
“不会出事的,没有西王母的仙药,我们不会怀孕的。”四月娇憨的说道,小手在孟婆身上画着光怪陆离的符号。
“你知道怎么生孩子?”终于恢复所有神志的孟婆,挺了挺胸,呼吸通畅了,便把怀里那团小家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嗯,我听很多人说过,还看过孩子出来的画面。就是这样,那样,肚子就会鼓鼓的。”四月揉着孟婆微微隆起的小腹,很认真的比划着,“杜若说,要先破了你的极阴之体,才能把娃娃塞进去。”
原来她对这个也是一窍不通。孟婆听了这个答案,忍笑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那你的娃娃哪里来呢?”她伸手揉着少女的脸颊,动作温柔。
“西王母有生子药,吃了后,无论人妖,仙魔都能生子。”四月含着手指,圆圆的大眼睛里带着懵懂,还有热切的求知欲,“难道不是这样吗?”
“也许是这样。”看她这期待的神色,孟婆眼神微敛,低头亲着胸前那颗圆圆的脑袋,轻声问道:“你想要孩子?”
可四月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难道要孟婆一手带一个娃?
这时少女坐起来,屈膝跪坐在孟婆身畔,黑发把她身后都打了一层阴影,青嫩的声音带着一丝患得患失的紧张,“杜若说,有了孩子,就有了羁绊,以后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孟婆也抬起了上半身,腰背靠着丝垫,伸手揉着四月的后脑勺,“那你不怕我只顾着孩子忽略了你?”
被她一点醒,四月立马坐不住了,立马把那个念头丢到了一边,娇哼道:“我不,要孩子干嘛!我那么可爱,咱们不需要孩子了!”多一个孩子还要争宠。
“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孟婆把少女往怀里带着,拍拍那乌发盖着的背脊,“乖,下回不要这样做了。”那个地方还隐隐作痛,可她也不好说什么。
“我很爱你,很想做这个事。”四月的小脑袋又左右寻觅,不老实的手摩挲着最嫩滑的肌肤。
此刻的孟婆身体最为敏感,被这样触摸,呼吸又乱了。
“杜若说,开过荤了以后,你会变的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你想不想要,可我就是还想要嘛……”看到她微蹙的眉尖,四月伸手去揉了揉那双吸引着自己的眉目,身子还在蹭来蹭去,痴缠的声音像浇不灭的地焰之火,“我想要你香香滑滑的身体,想要跟你蹭蹭……唔……”
就在少女痴言痴语的时候,一股力量托住她的厚重的长发连带着她的上半身,随后眼前仿若落下一片轻盈的羽毛,沾在她的额头,鼻尖,下巴。
对面那双孤傲的眉眼此刻化成了温柔的春水,环在她周身,正柔柔的凝视着,透着心照不宣的意味。
欣喜若狂的四月双手攀着那圆滑的肩头,跪坐在孟婆腿上,含上她的唇,灵舌扣开了贝齿。
绵长的深吻,让孟婆神志逐渐模糊,又陷入了方才不能自已的情态。
隔壁消停了会,萧绡还以为这两位客人总算完事,打了个哈欠转了下身。
想不到隔壁的动静更清晰了,她居然可以感知到对方有多投入多认真的在做。
她们还有完没完?
萧绡实在受不了了,踢开了被子,扯了扯微敞的贴身小衣,下地来到桌边,倒了杯冷茶喝了两口,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头。
她们真是有毒。
昨晚上喝了那瓶聚气神仙水,芍药失眠了。早上哈欠连天,顶着黑眼圈,被杜若拉着走。就像个提线木偶,擦脸,刷牙,漱口,最后换衣服。
芍药还是生无可恋的瞪着死鱼眼,直到出了客栈,站在热闹的东大街上。
“现在的任务是绕着汴京城跑一圈。”杜若终于放开了芍药的手臂,语气平淡,无甚表情的说道。
“欸!大姐,我昨晚失眠了。身体极度疲劳下剧烈运动会嗝屁的!”芍药哈欠连天,耷拉着眼皮,说啥也不会去跑步。
“那由不得你了。”杜若双手交叉,命令道:“阿缘,交给你了。”
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芍药的头顶,伴随着粗沉危险的野兽喘息声。
只见一只百来斤的巨型大狼狗窜到了芍药身后,铜铃大的红眼睛正凶恶的盯着她。
“哇趣!”芍药猝不及防,被震惊当场。
“监视他!”杜若指挥一声。
阿缘嘶吼一声,抬起了前爪狠狠的朝芍药压下来。
“哇哇哇!大佬,有话好好说!”芍药哪里还敢懈怠,急忙拔腿就跑,边跑边嚎。阿缘也噔噔噔的追上去,一人一狗卷起满天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