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在屋檐下的角落安了家，一大片白色的圆形蜘蛛卵贴在天花板的角落里。
傅婷婷抖了个机灵，缩着脖子往左边走：“走，去看看侧门能不能进吧。”
“干脆先去宿舍楼看看吧。”黎婉提议道。
两人走在梦中二十几年前的林荫小道上，黎婉看着道路两侧枯死的树木一脸惋惜。
不同于梦中，两人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慢悠悠地摇到宿舍楼底下。
宿舍楼的状况比主楼还要差上许多，玻璃推拉门不知是被谁打破了，玻璃渣子铺得满地都是，楼里更是充斥着一股腐臭味。
两人眉头紧皱，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
602的房门虚掩着，木门长期处在潮湿的环境里，已经爬满了菌丝。
黎婉抬脚轻轻推开木门，里面很阴暗。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开，二十多年来，楼外温暖的阳光从来没有照进来过。
黎婉刚踏进房间，一股阴风携带着霉臭味直直地吹到她的脸上。
她屏住呼吸，捂住口鼻退回到走廊里。
傅婷婷踮脚看向屋里，恍惚间竟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边。
她瞪大眼睛惊呼道：“里面有人！”
黎婉闻言回头看去，窗帘正轻轻摆动着。
“走吧，这里面太臭了，受不了。”黎婉没有理会屋里的动静，拉着傅婷婷走出宿舍楼。
傅婷婷疑惑地问：“咱们不进去找找线索吗？”
黎婉打了个哆嗦，摇摇头，“不用去那里找，直接去病房里拿日记本就行了。”
傅婷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宿舍楼，娇嗔道：“那你还带我来宿舍楼干嘛！”
“我有些好奇而已～”黎婉轻飘飘道。
两人走到主楼侧门，从没被封闭的侧门进入疗养院主楼。
黎婉本还想去主楼大堂转转，却被一心只想赶紧办完正事离开的傅婷婷拉进了楼梯间。
“黎婉你看！人的脚印！”傅婷婷打开手机电筒对着楼梯压低声音提醒着。
黎婉俯下身凑近仔细观察，这些鞋印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应该不是今天留下的。
她扶着傅婷婷的肩膀，又抬脚比对。
她穿38码的鞋，这鞋印比她大一点，黎霁穿44码的鞋，比这个鞋印要大一点。
她回想起梦中那位郑医生的身高，他比黎婉高一点，身材健壮，留下的鞋印必定纹路清晰。
“黎婉，这会是流浪汉留下的吗？”傅婷婷忐忑不安地问。
黎婉摇摇头，踩在脚印上踏上楼梯，“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傅婷婷放轻动作，连忙跟上。
见黎婉停在四楼走廊入口，傅婷婷加快脚步来到她的身边。
“怎么了？”她双手抱住黎婉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
黎婉指着地上一直延伸到404病房的脚印，露出一个微笑，“看来，不是流浪汉。”
傅婷婷一脸为难，只见黎婉掏出刀，快步走进404病房。
“没人在。”黎婉走出404，收起刀，看向傅婷婷。
傅婷婷抿了抿唇，看着走廊对面，缓缓挪到404病房门口。
“黎婉，你，你看地上的脚印，是不是，刚刚跑出来的……”
在404门口，有一串慌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主楼右侧的楼梯。
“刚刚有人在这楼里？！”黎婉一脸懊悔，“不该先去那边的！”
她快步走到404的窗前查看疗养院外马路上的情况。
马路边上除了她的车，空无一人。
“姝红，去看看这栋楼里还有没有人。”黎婉掏出骨哨往地上一丢，骨哨立刻在空中变化为一只修长的手溜出404。
傅婷婷捂着口鼻，走到衣柜前拉开落满灰尘的柜门。
柜子里，小晴的花棉袄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角落里还有一只大蟑螂。
“好脏。”黎婉皱着眉吐槽着。
傅婷婷强忍着洁癖反胃的冲动，将手伸进其中一件花棉袄里摸索。
不一会儿，她夹着一张泛黄的日记纸举到黎婉眼前：“这张上写的就是见到小鹏的方法。”
“在你身后的抽屉里，有她的日记。”
黎婉转身拉开抽屉，里面却空空如也。
傅婷婷一脸疑惑，看着手里的纸说道：“不应该啊，衣服里有这个，抽屉里怎么会没有？”
“抽屉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会不会是被凶手销毁了？”黎婉猜测着。
“那岂不是没有证据把这个郑医生抓起来了？”傅婷婷脸色铁青，她最恶心这种猥亵儿童的人。
更何况，他还是个杀人犯！
“再找找吧，也许是被小晴自己藏起来了也不一定。”黎婉走向病床，极不情愿地用手将黢黑的床垫掀开寻找。
傅婷婷点点头，在衣柜里翻找起来，可惜一无所获。
黎婉在床上也没找到，她看向床底，打开手机电筒照了进去。
床底除了灰尘，就是蟑螂。
她又不死心地照向床板，果然在钢架和床板之间发现了异物。
她果断伸手去掏，将洁癖抛之脑后。
指腹最先触碰到一层灰尘，然后才是书本光滑的封面。
黎婉忽然想起这是二十多年前的日记本，动作放轻了许多，将本子轻轻拿了出来。
傅婷婷凑过来看，从她手里接过破旧的日记本轻轻翻看起来。
日记里的笔墨比在梦里看到的要淡上许多，但内容和字迹是一样的。
傅婷婷十分激动，她合上日记本，眼中充满希冀看向黎婉，“是这本！咱们找到证据了！”
黎婉叹了口气：“不知道管不管用，其实我觉得最能定罪的应该是绿化带里的那张纸，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它或许早就被分解了。”
傅婷婷却不这么认为，她坚持道：“只要有这个，警察愿意重新调察郑医生，那咱们、不、那你就有机会让他口吐真言，不是吗？”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黎婉的手腕上。
黎婉无奈的笑了笑，点点头。
“走吧，先回去吧，这里实在是太脏了。”
“好！”
两人从主楼侧门离开，鬼手从大门缝里挤出来马不停蹄地才抓住黎婉的裤脚。
它告诉黎婉主楼里没有其他人，自觉地钻进黎婉的口袋里变成一根骨哨。
两人穿过杂草丛，回到公路上。
踏上公路，黎婉疑惑地蹙起眉，她的爱车好像出问题了。
她拔出刀，小跑着来到车边查看。
下一秒，傅婷婷便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国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