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抿着唇,想起昨夜里他的所作所为,暗暗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捂着胸口,拿起旁边裙子套上。
“不要跟你说这个了。”
周序砚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禁勾起笑意,跟着起了床。
由于周氏集团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周序砚还得赶去港区,在纽约的这几年里,虽然周氏股票持续上涨,但某些子公司在这个时间趁机怠慢许多。
盛念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一身笔直的西装站在窗前,手肘挽了件深棕色大衣,短发梳成三七背头,很有压迫感。
“你要出去吗?”
周序砚转身朝她看去,“嗯,回港区一趟,要跟我一起吗?”
盛念倏地想起前段时间唐老爷抱怨不陪他,老人家心心念念一直盼着,她顿了下,有些为难地笑了下。
“爷爷这几天一直没联系我,估计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得回去一趟。”
周序砚嘴角噙笑,迈步走到她跟前,轻揉了两下她的头发,勾住脖子在额头印了一吻。
温柔地说:“好,我送你去。”
盛念望着他的双眼,经历过几次身心交付后心里很安定,勾住他的小手指摇晃。
“不用了,有阿洲阿力陪着我,你要去港区一定有着急的事需要处理。”
周序砚刚张开唇,想说点什么,她立马截住,“不是说想让我在小阿逸面前帮你美言几句吗?这点小事都不愿意顺应我?”
周序砚没辙,勾起唇轻笑,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抬起在唇边吻了下。
“行,想我了就告诉我。”
“嗯。”
盛念刚回到唐家,就看到唐老爷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在院子里舞剑,京市虽没有下雪,但严冬的天气也并不好过。
她走过去,站在旁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正色地看着他。
唐老爷舞得专心,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保姆从门里出来,看到她,“诶哟,小姐回来了。”
唐老爷刚踮起的脚倏忽落地,回头朝她看去,先是惊愕,很快便恢复自然,如同往常一样挂起笑容。
“乖孙女回来了?这几天在沪市玩得开心吗?”
没等盛念回答,他自顾自地转头朝保姆说:“快去做点念念爱吃的菜,中午咱爷孙俩喝一个。”
盛念眯了眯眼,就猜到他一定知情,之前都没听他说过要跟她喝酒。
上前拉住唐老爷的衣袖,他正要进屋,差点被她拉一个趔趄。
“小老头儿,你是怎么知道他要回来的?”
唐老爷甩开她的手,“去去去,没大没小,怎么跟爷爷说话呢。”
盛念拥上去堵住他的路,“我看你筋骨蛮好,之前谁装得病恹恹的样子,不说我可就走了啊。”说罢,就要走。
“诶,回来!”
唐老爷站直身子,冲她的背影吼了句。
盛念抿了抿唇,压住上扬的嘴角,转过身,撅起嘴,一副委屈死了的表情。
“没说不告诉你。”唐老爷冲她招手,“跟我进来。”
唐老爷背对着她,轻笑,终究还是孩子,他一个过来人吃的盐比她吃的饭还多,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她这几年的心思。
如果她对周序砚没那么深的感情,早在徐音逸追到家里求她时,她就答应了。
论外在形象,徐音逸不比周序砚差,只是他身上缺少几分周序砚的稳沉和气度,但年纪在那个地方摆着,不见得是劣势。
除了徐音逸,别的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儿,都知道她前夫是周序砚,谁敢凑上去求爱啊,只能背地里垂涎。
这方面她压根也没在意过,心里装着一个见不到的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唐老爷在藤椅上坐下,端起旁边升起几缕寥寥云烟的茶到嘴边抿了下,咂了口茶,很惬意地发出一声啊。
将茶杯放下,才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不是那小子,我也不会主动让人去查。”
盛念怔住,随即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子是谁,周序砚在她心里即是爱人,也是朋友,更是guide,是令许多人仰望的上位者,所以当她听到唐老爷那么称呼他时,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妈妈在的时候很喜欢他,他小时候,经常带着他到家里做游戏,他自小就有礼貌有涵养,长大了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是个好小子。”
“在看男人的眼光这点上,你比你妈妈强。”
唐老爷说着,目光落在外面院儿里,嘴角上扬,目光很慈祥,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你这辈子嫁不嫁人,爷爷一点都不在乎,但如果是周序砚,我会认为确实比你单着强。”唐老爷转头朝她看去,“况且,你不也很喜欢他吗。”
盛念抿了抿唇,看出她的纠结,唐老爷拍了下她的肩膀,“人一生很难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遇到了便是上天赐予的福气。”
她垂下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伤感。
唐老爷却笑起来,朝她挑眉,“趁我还能动弹,让我见见曾孙。”
盛念刚低落下去的情绪,被他一下子挑高,直起身,嗓音大了不少。
“爷爷,你在说什么呢,我年纪还小,而且我们现在刚和好,哪会想着那……”她红着脸,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诶呀,反正就是现在生不了。”
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唐老爷在身后坐在椅子上,咯咯直笑,冲她喊:“你年纪小,他年纪可不小了,而且,我没说让你们现在生啊。”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唐老爷会心一笑,端起茶碗又喝了口,他倒也不是真的想让她们生孩子,就是看别的家长都在催,也想加入那个阵营试试什么感觉。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干涉多了,还招人嫌。
盛念后来想想,或许她身上那点反骨和喜欢犯贱的基因就是遗传了唐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