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点头,乖巧得很,“是啊,我喝醉酒后很可怕的。”
阿凝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露出怜悯的表情,她是不知道周序砚什么人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睡了周序砚。
她被骗麻了。
阿凝回头看了眼餐厅的几个男人,目光落在周序砚身上,她也算是自小就认识周序砚了,从来不知道他是会玩这种心思的男人。
以前不是没有给他介绍过女朋友,但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就连李嘉懿带别的女伴出入他的宴会,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一眼,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大爷大概对女性不感兴趣。
当初阿凝跟李嘉懿拍拖的事情还没被众所周知时,甚至有人猜测这两兄弟搞断袖之癖。
现在看来,这个男人隐藏得太深了,可怕。
“其实他还挺大度的,没跟我计较不说,还帮了我很多忙。”盛念顺着阿凝的目光看过去,嘴里念念有词。
阿凝吁气,周序砚竟然能做到这份上,要是戳破了周序砚的老底,不得被他赶尽杀绝。
“是啊,他人挺好的,外面那些疯言疯语一点都不能信。”
盛念抿唇笑了,“我知道,我不会信的,我对他自有考量。”
阿凝弯起唇角,看她时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怜悯。
晚饭闲聊之后,张柏露顾忌他们年轻人,又是新婚小两口,需要私密空间干点坏事,便没留他们过夜。
周序砚喝了些酒,面上不显色,身上散着淡淡的酒气,盛念刚一凑近就闻到了。
临走时,张柏露还特意让盛念扶着他,说他喝多了酒,费心照顾他点。
车子一直开到周序砚家别墅,盛念都由他靠着肩膀,下车又挽着他的腰将人扶进客厅沙发。
周序砚刚坐下来,就直起腰,疲惫地抻了抻脖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关切地看着他问。
周序砚薄唇轻勾,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旁边坐下,起身在她面前蹲下,抓住她的一边裙角。
“你干什么?”盛念心倏地一紧。
“我看看。”他说着,撩起她的裙子,露出乌青的膝盖,看着那个地方轻吁了口气,随后轻轻吹了吹,“还疼吗?”
盛念被他问得愣住,膝盖处依稀还能感觉到他暖呼呼的气息在。
“不、不疼了。”
“说谎。”
他起身从被提前送回来的行李里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她的药,“你刚才走路在颤抖,自己没注意吗?”
“那你还压在我身上。”她瞪眼盯着他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指责他。
周序砚鼻息里带笑,“我那不是演戏给他们看嘛。”
盛念是单纯不是纯傻,“那你刚才都到家了,怎么还装呢?”
周序砚手指轻轻地给她擦药,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一顿,抬眸朝她看去,“我那是真的喝醉了。”
盛念吞了口唾沫,竟然觉得他那个眼神有些可怜兮兮的。
“我都醉了,还想着照顾你的伤,只是靠了你一会儿,我就有错了吗?”
盛念呼吸一窒,被他这么一说,她好像确实很不人道,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完全没有格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对不起嘛,我不该猜忌你。”她垂下眸子,盯着他的中指在膝盖上摩挲。
不过,她看着看着,觉得那动作好像有什么不对,只在那一小块打圈是什么意思?
周序砚察觉到她的眼神,收回手,合上药膏,“医生说了,你这个伤在雪地里冻久了,避免以后留下病根,得多注意点。”
“哦。”她轻轻应答。
周序砚走到一旁,磨了杯咖啡,整个屋子都散发着浓郁的苦涩味。
“这么晚了,你还喝咖啡?”
她那双小鹿眼亮亮的,盯着他手里端着那个杯子看,旁边的小袋子上标着蓝山咖啡的字样。
“嗯,要尝尝吗?”。
“不要,这个味道太浓郁醇厚了,我会睡不着。”
周序砚轻呷了口,放回到桌上,动作缓慢优雅,就在只有两人的空间里,都散发着一种令人仰望的上位者气息。
盛念以前见过很多商界大佬以及富家子弟,但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无论哪一方面,都像教科书般完美,除了他那远近闻名的残忍手段的谣言。
“周序砚。”她望着他,声音软软的。
周序砚抬眸,与她对视,“嗯?”
“谢谢你。”她说。
“谢我什么?”周序砚几不可闻地轻笑了声。
盛念调整了两次呼吸,缓缓开口:“我以为今年我会自己一个人过,但好在有你,我觉得很开心,所以谢谢你。”
她本不会对这样的情况有什么感悟,就像徐音逸也做过很多相同性质的事情,可能当下会有一点点感动,但心中终归是没有波澜的。
但可能因为昨晚的事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又或许只因为他是周序砚,不是别的任何人,所以她觉得还好,还好遇见他了。
“不客气。”周序砚很大方地回应她。
盛念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个很厚的红包,放在桌上,“这是舅舅舅妈给的。”
周序砚瞥了眼,唇角噙笑,舅舅舅妈倒是喊得很顺口。
“他们给了你,就是你的。”
“但是听阿凝说,这是你们家族的传统,红包要给自己疼惜的人。”
周序砚点头,嗓音磁性泛哑,“嗯,她说得没错。”
“但我不是,我们之间的恩爱都是演出来的,我们骗了他们,所以这个我不能收。”她将红包往外推了推。
虽然跟盛东城断绝了关系,但她自小衣食无忧,受了顶级教育,知道些许人情世故,对身外之物并不看重,但眼前的东西明显意义不同。
她不想让周序砚看扁了她,虽然他特别有钱,可能压根就不会在意这点。
但她现在有点在意他的看法。
周序砚盯着桌上的红包看了会儿,将视线移到女孩子脸上,她的眼神是那么干净透彻,又无比坚韧。
他伸手摸进西服口袋,当着盛念的面,拿出一个缎面红包,红包很薄,看上去很精致,连着刚才两个红包一起推回到她面前。
“不限额,随便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