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砚气定神闲地坐着,手肘依然搭在台面,说话时表情淡淡的,嗓音也很平稳清冷,唯独眼神里含着若有似无的魅惑,搅动人心。
不怕!他说他不怕!
盛念屏住呼吸,什么意思?他不怕我对他干什么?还是量我不会得逞?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带笑的气息,随后脑袋被轻轻地拍了下,像是在逗狗……
她就觉得,那动作怎么让她那么像他的猎物呢?
“我吃好了,谢谢您的招待。”她起身,像初次与他同居时那般拘束,颔首表示谢意,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到门口,换掉鞋子出了门。
周序砚斜睨了眼放在茶几上的药,轻蹙了下眉头。
盛念前脚到恒久花园,后脚周序砚就赶到了,他穿着一身笔直的西装,站在门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端详着她。
“老板,热水来了。”肖白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听到耳熟的声音,盛念倏地转头看去,就见门口的人探究地盯着自己,她愣了下,怎么还追到琴房来了。
“你……”
“不想反复发烧,就记得按时吃药。”
周序砚走到她跟前,将杯子和药放下。
“你专程给我送来的?”她望着他问,双眼亮亮的。
周序砚戳了下她脑门儿,“把你这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使使。”
要是换了别人,她大概率不会说这种话,因为他们可能是真专程给她送的,但周序砚绝对不是,所以她才故意这样说。
“知道啦。”她假装不满,嘟嘟囔囔,“还不好意思承认……”
周序砚气息带笑,指关节轻敲了两下她面前的桌子,双手抄进裤袋里,转身走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那笔直的身材,完美的比例,熨烫有度剪裁得体的西服,无一不在彰显他独特的矜贵。
肖特助上前两步,“太太,今晚七点,老板会来接你,还请提前预留时间。”
“有什么事吗?”她问。
肖白哪知道啊,他只知道他老板就交代他这么传达。
“呃,太太到时候就知道了。”
盛念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好,知道了。”
下午五点她收到肖特助的信息,提醒她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七点钟了。
因为特好奇周序砚来接她的原因,所以最后两个小时她压根没心思练琴,坐在窗台边,从包里拿出粉饼口红补妆。
叩叩——
敲门声响起,盛念循声看去,就那一眼,将她的神识和躯壳定住。
徐音逸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大束白玫瑰,穿着有些正式的外套,人和花都精致的不像话。
“你、在…干什么?”她声音带着颤,又像是惊愕至极。
徐音逸大步迈进,将花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送你花。”
“呃……今天、是我生日?”她怎么不记得是今天。
“我说要追你,现在正在实施具体行动,看不出来吗?”他正色地俯视着坐在椅子上娇俏的女孩儿。
盛念不经意挑眉,哇偶,好特别的表达方式,像在做ppt演讲。
“你这么一说,倒是不难看出来。”她歪头思索着道。
徐音逸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长方向的卡纸,“这是你之前说过想看的《长歌行》的舞台剧。”
“这又是?”
她盯着那两张门票,抬眸去看他。
“跟我约会吧,待会儿。”徐音逸看向她的双眼,满是期待。
盛念脑子嗡的一声,这小子竟然来真的,她还是很难将眼前的人跟记忆中的人联系到一起。
“我跟你说过了。”她抽了口气,“我已经跟周序砚结婚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徐音逸表情淡淡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一个刚二十岁的小女孩儿,说自己跟周序砚结婚了,谁来了会信?就算她真跟周序砚发生了点什么,也不可能到结婚的程度。
周序砚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加白黑两道天花板,所有人口中不近女色的狠角色,怎么可能会跟小自己那么多岁的人结婚,他们才认识多久?
盛念蹙着眉头,“但那就是事实,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怎么没必要。”他压着眼尾,情绪低落许多,“你不就是为了避免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骗我的。”
“我不在乎,外界怎么说我,我都不在乎了,你才是最重要的。”他拉住盛念的手。
盛念伸手去掰开他的手,神情复杂,“徐音逸,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徐音逸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她的手,轻轻用力就将人带进了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你以前缠着我,现在换我缠着你,你也该尝尝被人时刻黏着的滋味,这是你的因果报应,说什么都没用。”
盛念:……
周序砚神情凝重地站在门口,与被徐音逸抱在怀里的人对上视线。
盛念人僵在原地,双手定在半空中,明明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但被他这么盯着总有一种被捉奸的羞耻和愧疚感。
桌子上的花,旁边相拥的两人,不难猜出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周序砚沉默须臾,嗓音低沉清冷,“还打算抱多久?”
盛念这才反应过来,用力推开徐音逸,窘迫地看着门口愠怒的男人。
“我,我什么都没做。”她举起手到肩胛两侧,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徐音逸听到声音,转身看到在港区兰记见到的男人,当时就那么坦坦荡荡地将盛念拖进车里了。
他迈步到盛念面前,“这次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年轻男孩的感情很赤诚,就算在他们自己眼里掩盖得多么隐蔽,但大人一眼就看得明白。
周序砚将视线放到他身后的人身上,“你问她,愿意跟我走吗?”
“她不愿意。”徐音逸将她护得更紧。
“嗯?”周序砚盯着盛念,等她的回答。
盛念抿了抿唇,不由地吞咽了下口水,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要不让他们俩自己解决吧,她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