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一个人会处处挂念他，会留恋那人身上的味道，会因为他心生嫉妒，会对他想入非非。”白容璟眼角噙着泪看向秦否，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秦否，你心悦于我吗？”白容璟的口中全是酒气。
秦否抓过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膛，道：“我心悦你。容璟，我真的心悦于你。在白府的时候，我就心悦你。”
白容璟平淡的摇头，“后来呢？秦否，后来呢？”
他的话让秦否心尖一颤，眉头更紧。
后来？秦否被白容璟的话扰的心绪不宁。
后来，他遇见了一位白衣少年。
在阑干山，他为了救下白容璟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将血蛊引入自己的体内。就在他因为血蛊的冲击，濒临死亡的时候，是那位白衣少年救了他。
后来，那位白衣少年成为了他的师尊。
这位外人眼里冷血薄情的师尊其实是个心肠善良又待人宽和的人。他对待他的弟子很少会责罚。
他教授秦否武学剑道，帮助原本废柴之躯的弟子学会法术，又带领秦否练习道法仙术，送他仙剑，给他新衣，让他去雷鸣宫闭关修炼……
后来，这位师尊成为了全天下对待秦否最好的人。
秦否从见到牧尤的第一面就觉得此人像极了面冷心善的白容璟，所以他对牧尤颇为好奇。
可是随着秦否跟在他的身边越来越久，秦否发现，牧尤跟白容璟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白容璟的高冷来自于他的经历和修养；而牧尤的高冷来自于他的身份和责任。他是清韵崖的牧长老，是渡尘殿的寄尘仙师，他设下结界守护清韵崖的安危，他尽心尽力的教养着他的徒弟们。
可是秦否看见在众人面前清冷威严、不可亲近的寄尘仙师，也有幼稚讨喜的一面。只是那份单纯快乐的心思每次都被他极力的压制下去，最后转化为一个淡漠凉薄的笑意。
后来，秦否开始觉得，白容璟像极了他那个性子冷清的师尊。
……
思绪在脑海中万千流转，记忆和想法不断地冲击碰撞，回过神来的秦否，喉结蠕动。他答不出白容璟的问题。
“对不起，容璟。”秦否不能不承认他曾经对他的师尊有过异样的心思。
“可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念想。你是我唯一想要相守一生之人。”秦否深情的看向白容璟，悔恨和自责在他的眼眶中打转。
初次尝试尘世间的情爱之事，秦否也不懂自己这样究竟是错是对。大抵，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他的师尊动那份心思。
他不该在遇见白容璟之后又遇见了牧尤。
“秦否，你若爱我，为何自从那晚之后就再也不愿碰我？你若不爱我，那晚又为何要碰我？”白容璟的语气还是淡淡的，鼻息间带着不算浓郁的酒气。
秦否眉头愈紧，他不明白白容璟口中的那晚指的是什么时候，也不明白白容璟口中的“碰他”是什么事情。
“容璟，你喝醉了。”秦否只当他是酒醉而说的胡话。
“你怎么可以忘记？那晚我中了情毒，是你为了解毒所以同我春宵缠绵。”白容璟眼角的两行清泪滑落，“你怎么可以忘记？”
秦否疑惑的对上白容璟失望的神色，“那天我给你服下了解毒的丹药就回了清韵崖，并没有做下逾越之事。”
见白容璟的眼神中透露出不相信，秦否又继续解释：“容璟，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岂会趁着你中毒，对你做出轻薄之事？”
白容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那双凤眼含泪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秦否又耐心道：“再说了，我现在已经和你成为道侣，这种事情又为何要欺瞒于你？”
秦否觉得或许是那晚白容璟中了那种不可描述的毒，所以产生了记忆错乱的幻觉。
白容璟一双凤眸被他睁的滚圆，神色中透露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他记得很清楚，那晚夜里无灯，有个人剥去了他的衣衫，在黑暗中与他缠绵。
若这个人不是秦否……
白容璟睫毛颤抖，他不敢再去想。
“容璟！容璟！”
看见白容璟的表情痛苦又惊恐，秦否担心喊着他的名字，想要将他的意识唤醒。
白容璟半天才在秦否呼喊声中反应过来，他忽然伸手推开秦否，自己将身体瑟缩在床头。
“对不起，对不起。秦否，我们不能再做道侣了。”
白容璟的每句话对于秦否来说都带着致命的伤害。他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才能让白容璟说出要甩开他的话。
“容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秦否唇角抖动，努力维持着一个令他不丢面子的表情，“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
往昔高傲的目空一切的秦少爷在此时卑微的像一只快要被主人丢弃的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神中竟然带着可怜的请求。
白容璟用手撑着床，竭力控制着身子因为惊骇和愤怒所产生的颤抖。
他一直以为那晚与他云雨之人就是秦否，他以为秦否是因为心悦于他，所以才会趁着帮他解毒而做出那种事，所以之后的他才会同秦否说明心意。
可是，没想到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秦否没有碰他，而他也已经和别人有了道侣之实。
见白容璟抖着身子不说话，秦否靠近那人一些，想要抓过他的手检查一下他身体的问题，可是白容璟却态度强烈的拍开了秦否靠近他的手。
他失身于一个无名无姓的登徒子，这是他一时很难接受的事实。
第一次被白容璟如此抗拒他的触碰，秦否被白容璟拍开的手僵在半空中许久，才默默地收了回来。
他抿了抿唇，给自己打气。
“你若是不喜欢我的师尊，我就离开渡尘殿，离开清韵崖，再也不会与他相见。容璟，你收回那句话好吗？”秦否神色认真的看向白容璟。
他还不知道白容璟为何这般折腾，但是他知晓白容璟的心底对他的师尊不待见。
白容璟的脸上挂满了泪痕，鼻尖也因为哭泣而微微泛红。
秦否见他这样越发心疼，难耐的摇了摇头之后，不顾白容璟激烈的挣扎将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