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星面色一白,咬了下嘴唇:“妈,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弟弟受了枪伤、命悬一线,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得看着他平安无事才能离开......”
“呵,”薛静香冷冷一笑,“就是你那个打了我宝贝儿子的弟弟?”
“要我说,这就是恶有恶报!当初有顾家护着,我们不能拿他怎么样,现在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要收走他的贱命给我儿子报仇。”
顾文星心里堵得厉害,她壮着胆子辩解:“思鸣只是受了轻伤,妈您怎么能这么咒我弟弟?”
“啪!”
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顾文星不敢躲闪,生生受下这记耳光,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清晰的五指印。
不仅如此,她的嘴角,也被婆婆尖利的长指甲划过,破了口子。
魏家的佣人见怪不怪,仍旧埋头做着各自手头的活计。
“要不是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丧门星!”
薛静香眼神愈发凌厉,说出口的话也更加恶毒:“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魏家妇,魏家才是你的家,我儿子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从你进门第一天开始,我就告诉你,你要全心全意服侍我儿子,服侍好了就有你的好日子过,服侍不好,打死也活该。”
“现在看来,你是完全没把我的话放进心里呀!”
“既然你心里那么惦记你的好弟弟,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婆媳情谊罚你了。”
自始至终,顾文星都抿紧嘴唇默不作声,一句都不敢反驳。
薛静香转头叫了声:“桂芬。”
“夫人!”
被叫做桂芬的,是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妇女,听到薛静香的呼唤,很快走了过来。
薛静香神态倨傲地看着顾文星:“少夫人忤逆长辈,把她带到地下室反思,什么时候反思好了,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是。”桂芬躬身应下。
薛静香走出几步又停下:“老规矩,在这期间,任何人不允许给她送水送吃的,你给我盯紧了。”
“是。”
目送薛静香离开,桂芬同样神态倨傲地走近顾文星:“少夫人,请吧。”
顾文星低头,熟门熟路地下楼,走向了阴暗的地底。
她结婚不过一年,却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在那间漆黑潮湿又放满杂物的小房间里度过了......
震天的音响、刺鼻的酒味、衣衫凌乱的男男女女、狂乱摇摆的舞姿,让这里看上去犹如魔窟。
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醉生梦死的天上人间。
此时,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慵懒倚靠着沙发,一手搂着一个穿着极为清凉的女人,大手正肆意地在她们身上撩拨......
左边的女人伸手拿过小几上的酒杯,抿了一口,转头渡入男人嘴里。
男人一脸享受地转头与她热吻。
右边的女人不甘示弱,凑近男人,在他耳廓上舔咬......
“魏少,”右边的女人喘着粗气,在男人怀里扭着身体磨蹭,“您今天好有兴致啊~~”
被叫做魏少的男人,正是魏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顾文星的丈夫——魏思鸣。
听到女人的话,魏思鸣似想到什么开怀的事,嘴唇一挑,放声大笑。
被他搂着的女人们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却也配合着发出阵阵娇笑声。
这边的笑声被震天的音响覆盖,如无边大海里溅起的小浪花,并不引人注意。
魏思鸣笑着笑着,似乎觉得不够畅快,他拍拍右边女人的屁股:“去,把音响关掉,拿个话筒来。”
右边的女人不满地噘嘴,却又深知这位大少爷的脾气,只能装作乖顺地起身,在魏思鸣脸颊上印上鲜红的唇印后,才扭动着水蛇腰,袅袅娜娜地关音响去了。
魏思鸣看着女人妖娆的背影,下流地舔了舔嘴唇:“真欠干!”
左边女人不甘示弱,就着坐姿缓缓爬上魏思鸣膝盖......
很快,音响戛然而止。
从嘈杂喧闹到万籁俱静只是一瞬,醉生梦死的男女在酒精的刺激下,浑噩的大脑并不能给出清醒反应,他们仍狂乱地搂在一起,毫不避讳地做着各种淫乱动作......
女人拿着话筒返回时,正看到魏少一把扯下膝上女人的内衣,放在鼻间嗅了一下,又吹着口哨远远抛开......
她心里一急,这位大少爷可是只肥羊,只要伺候好了,半年都不用开张,她怎么能便宜了那个小贱人。
“魏少,话筒给您拿来了,要怎么奖励我啊?”女人捏着嗓子,娇滴滴开口。
魏少满是情欲的眼中恢复一点清明,想到开心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宝贝儿,快,先把话筒给我。”
从女人手里接过话筒,他拿到嘴边:“静一静,都给老子静一静。”
声音被话筒送出去,清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让醉酒的男男女女有片刻清醒,纷纷循声朝魏少的方向望来。
见场中恢复安静,灯光师很有眼力见儿地投了一束光,聚焦在魏少身上。
魏少很享受这种众星揽月的感觉,笑容愈发肆意:“灯光师,待会儿来少爷这儿领赏。”
听到领赏二字,场上的人头脑又恢复些许清明,一个个眼睛放光地看向魏少,希望能得到他的施舍。
“今天,少爷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哈哈哈哈!”
魏思鸣说着,又忍不住放声大笑,带着深深恶意的笑声再次被话筒送出去很远。
“恭喜魏少!贺喜魏少!”
人群中,有机灵的男人率先送上喜讯。
灯光太过昏暗,魏少其实并不能看清说话的人是谁,他胡乱一指:“懂事儿!赏!”
一听随便送上一句恭贺就能领赏,人群沸腾,男男女女七嘴八舌、争先恐后道喜,马屁声不绝于耳。
离他最近的两个女人自然不甘落后,纷纷向魏少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魏少,您还没说到底是什么喜事儿呢?”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问了出来。
魏少满意极了,把话筒凑近嘴边:“就在昨夜,顾家三少爷顾文瑞,被人一枪打死了,哈哈哈哈!”
人群有片刻寂静,离得近的能看到彼此脸上的惊愕与茫然。
顾三少死了?还是被一枪打死的?
真的假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们怎么不知道?
顾家可是排在魏家之上的家族,死了个少爷,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没见媒体报道?
而且这顾三少,名气可比魏少大多了。
魏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只会吃喝玩乐。
而人家顾三少,曾经可是京市出了名的经商天才。
有人小声嘀咕:“顾三少好像打过魏少。”
这一提醒,有当时在场的人,顿时想起魏少在顾三少手下狼狈求饶、血流一脸的凄惨模样。
难怪顾三少死了魏少会这么开心!
魏少显然不满场上的安静,拿着话筒威逼利诱:“笑!都他妈的给老子笑!”
“今晚谁笑的最开心,这一个月的消费都记在老子账上!”
“谁敢不笑,”他声音狠厉,“保镖,给老子打断腿丢出京市。”
几个身材健壮的保镖应声从暗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