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小吏起山东,梁山水泊动刀兵,浩浩腥风几载过,荡荡血雨多悲鸣,万物皆在势尽时,千般挽留时已穷,穷途末路且引颈,一把荆棘一根绳。
回文再说宋江,回到后帐之内,秉笔夜书,将其平生黑恶一一写明,恳请张叔夜、高俅等人,将其凌迟处死,以告众冤魂在天之灵,还天下以清明,告后世万勿仿效自己。此文可谓是痛哭流涕,发自肺腑,痛心疾首,剖心剖肺,让人看了,潸然泪下,让人听了,哑口无言。宋江含泪,又读了一遍,这才让人去喊圣手书生萧让,过来誊写。可下人说,萧让,早已不见了踪影。
诸位或许早已看出,这个萧让,才是梁山泊贼寇之中,第一内奸,他不归属于经济内奸柴进、金大坚等所谓的东昌帮,也不归属于卢俊义、朱贵等番人一派,更不耻于与朱富、鲍旭等小奸细玩耍。萧让,是张邦发展的单线内奸,是走在刀刃上的孤立客,自成一派。是张邦任阳谷知县时发现的内奸,从晁天王进兵阳谷县身亡,到李应夜袭阳谷县城的失败,皆是这个萧让报的信。要知道,萧让可是梁山泊指挥中枢的大秘书,一切号令都是要经过他誊写的。后来,关胜、武松、吴用等人怀疑,梁山泊高层出了问题,而数次改变命令、或者是不到执行前一刻,不发布命令,从而取得了几次胜利后,他们便怀疑起卢俊义来,而把这个抄写命令的书法家给忽略了。
其实,当初同样在外边干奸细工作的雷横、刘唐等人已经开始怀疑上他了,但很快便被他给处死了。其中,刘唐的死,看似是个意外,但却实在是他告的密,杀刘唐的那个书生家,就是萧让与张邦联系的“地下交通站”。而雷横的死,则是他于无意间告诉朱富的,说自己在某处看到了雷横私自回山,见到了吴用,而用辞极为有意思,说的是“好像看见了”。
萧让这个“老实人”,一路走来,也感到梁山泊大势已去,自己再呆在这里,实在没有一点用处了,张邦那里,早已没了音信,看来已经被自己给抛弃了。而张叔夜这里,是不认自己以前的“内奸业绩”的,还有可能把自己交给宋江等人,让他们内部处置了。即便是少数几个人被招了安,一旦事情败露出去,自己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的。萧让越想越觉得可怕,于是便与宋江等人,来了个不辞而别,于深夜下了芒砀山,向着梁山泊故地自去了。
再说这个萧让,还是顺利地回到了梁山泊,也得到了张邦的认可,将梁山泊宛子城及周边的土地赏赐给他,让他守着这片土地生活。萧让在此娶妻生子,梁山泊恢复和平。后来,这个萧让便改名叫施恩,意思是他活着,全靠朝廷之施恩。并重修了忠义堂,改名叫耐庵,外人皆称其为耐庵先生,从此不再出水泊半步,一生着书无数,只是不示于外人。或许他的后人拿起他所写的故事时,已经多有篡改,全然不是宋江等人的真模样了。
这个萧让:字不如其人,名不配其魂,称什么地文星,叫什么圣手书生,却原来是作态假惺惺,为了一己之私,枉说了一百单八人的姓名,内奸做了好汉,乱臣有了威名,勾栏之内觅清雅,贼窝之内谋功成,可叹一枕黄粱,终作了旧梦,醒来却是一场空。
再说宋江听得兵士说,萧让也自去了,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因为乐和已经告诉他,诸多的详情,他已经知道,萧让是个内奸。没有找到萧让的宋江,又急令人去找军师吴用,他觉得,大伙都有可能走,吴用、武松、花荣定然不会走的。可他却失望了,众人在大帐内外,找到天亮,亦不见军师人影,众人大惊。
就在这时,武松、孙二娘进来了,说起吴用,二人说道:“他不是上了后山,观察朝廷兵马去了吗?”于是众人急忙到了后山,但见一歪脖树上,一左一右,吊了二人,一个是铁面孔目裴宣,一个正是军师、智多星吴用。这个裴宣:人称铁面孔目,判案最是严明,没想到却做了葫芦僧,进得了贼窝,还要来个奖惩分明,只可惜这棵歪脖子树,哪儿来的公平?
众人卸下吴用时,吴用早已是脸色苍白,身体僵硬,哪儿还有活命:吴用一生有大用,梁山泊里第一名,征南北,伐西东,妙法多取胜,八百里水泊第一功,力挽狂澜势如虹,兵锋搅乱,太行山东。无奈暗流涌动,也知泰山压顶,面对铁面孔目,送上了性命。
宋江流泪,武松令人拿来两张破芦席,将二人草草埋葬了,以免朝廷兵马来,玷污了他们二人的尸身。
宋江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令张清收起了所有武器,脱去了上衣,绑上了荆条,并自缚其身,让花荣、武松跟从自己,拿了芒砀山剩下的将领名单,仅余:宋江、武松,张清、花荣、朱武、时迁、宋清、孙二娘、孔明、孔亮等十人。三人这才下了芒砀山,到张叔夜兵营投降求死。
张叔夜、高俅感其至诚,随即撤去了朝廷兵马,解散了芒砀山兵丁,发放了路费,任由其回乡务农。收编了数百人的精兵,编作归德府的缉盗部队。上书朝廷,任命宋江为归德府缉盗团练,朱武做了宋江的幕僚。时迁、宋清、孔明、孔亮兄弟,做了宋江的亲随虞侯。武松,张清、花荣三人,任归德府缉盗团练下派到各县衙门的知寨,孙二娘自随兄弟武松生活。
再说史进等人,待官兵撤退之后,便出了梁王墓,并在萧丙甲的指引下,得到了一笔巨大的财富。萧丙甲令名进等人摘去了张飞寨、忠义堂等等与朝廷作对的牌牌,挂起了永宁山庄的标牌,并通过贿赂当地官府,很快便让众人入了户籍,当了农民,众人隐居于此,等待萧丙甲所说的时机。
梁山泊作鸟兽散矣,这真是:啸聚梁山百单八,聚义为何,江湖一碗酒?可叹天王力托塔,缺衣少食哪堪夸。义旗招展呼保义,吃喝拉撒,忠义向谁家?也笑公明真城府,却作柴米油盐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