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吴用带领的兵,又是贼兵,在柴皇城家门前屋后围了一天,又是吃喝咆哮,又是屙屎撒尿,又是装疯卖傻,这个前朝N代遗少柴皇城很快便蔫巴了,正要出门去找知府大人理论,可你想出得去就能出得去吗?一群无赖打起了人墙,自家的门让你也出不得,柴皇城大怒,与他们理论,他们一个个眦着满嘴的大黄牙说:“老头,你给我们讲理,算找错庙门了,我们是无赖、是沷皮,你给我们讲理,有屁用?”柴皇城不说话了,就求他们给让开条路,说自己出去办点事,去去就回,那群人又说话了:“老头,我看还是别去了,听说现在的万岁爷都姓赵了,你们那个姓柴的,不知道死多少年了,早就不行了啊。”柴皇城无论如何发怒、哀告、求情,得到的最终结局便是出去不得。其实,这种做法还是相当有效的,前些年各地兴起的拆迁公司,大抵也是这种套路。
柴皇城病了,吴用登场了,他带上史进,走进了这个旧贵族的家院,虽说院子不大,可也少不了几进几出,粉墙碧瓦,雕梁画栋,勾心斗角,着实气派。家人来禀报,大少爷柴进的故友来访,柴皇城还是强打着精神到门口迎接了。三人落座,柴皇城命家仆看茶已毕,吴用才流出两滴清泪来,说了柴进在阳谷县城的遭遇。柴皇城大惊,说道:“我本来想让他出面,拿出我家的丹书铁券,来摆平此事,没想到我儿遭受如此灾难,我这里也是朝不保夕,老天爷啊,这可如何是好?”说完,仰天长叹一声,嘴角里便流出些鲜血来,柴皇城的继室、柴进的继婶母急忙过来扶起柴皇城,进了内室,柴皇城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家人们哭作一团。
那女人出来,道歉了一番,吴用斜眼一看,也有七八分姿色,到底年轻,又见过世面,说道:“二位先生,是我侄儿柴进的故交,你们或者也见到了我家的处境,这里还有些碎银子,你们且拿去做路费,你们走吧,此地留你们不得。”吴用冷笑道:“我们来,也只是告诉你们一下,不要再指望柴进了,他已经自命难保,什么丹书铁券的,有,恐怕也早就被黄文炳的人给收缴了,我还是劝你们明白点时务,让他殷天锡给你们出些银两,你们把这庄院,卖给他也就是了,若是长久僵持下去,恐怕你们的下场,也不比柴进好到哪儿去?”那女人听了,也只好点了点头,吴用、史进满意地回去了。
看着柴皇城的继室抱着柴皇城的骨灰和变现了的全部家资上了车,向城外走去,吴用拉过周通来,说道:“你小子,见不得美女啊,一个寡妇,也相中了,真他娘的是个色鬼。这次便宜你小子了,把那女人和她的全部,都交给你了,去,带上十几个弟兄,把活给我做干净了,先奸后杀,一个不留,所得全部财物,送给殷天锡,我们一点也不留。”周通高高兴兴地找来他的铁杆兄弟,出城去了。
尽管吴用他们逃到了数百里外的高唐州,戴宗还是一路追了过来,并很快见到了吴用,介绍了梁山泊已经解围和牧马场英雄倍增,从梁山泊转移到牧马场的一千多兵马,有增无减等情况。吴用大喜,戴宗说道:“我回来途经阳谷县城时,适逢一个朋友请我,恰好见到了鬼脸儿杜兴。于酒席间,他说出了萧让、李立、郁保四等三人,已经带兵马到沧州柴进家中,缉拿他们一家老少,并收缴所有资财,我想,这套富贵,离你们最近,还是来给你说了。”吴用哈哈大笑,说道:“我亦有意于此套富贵久矣,还曾对高廉夸言说,要取了这套富贵孝敬他老人家,今天你又来,真乃天助我也,如今快过年了,他们那边也略略让人放心些,你也就不要急着回去复命,再帮我一个忙,前去沧州道上刺探确切的信息,我这里自当训练精干兵马,到时候给他黄文炳等人一个痛击,也算是给张都监大人报了这一剑之仇。”戴宗领命去了。吴用等人自去准备。
史进这里,早已通过殷天锡与樊瑞、项充、李衮等人打得火热。这樊瑞,却是濮州人士,跟着高廉学得些法术,神出鬼没,惯用一只流星锤,人送外号混世魔王,如今做了高唐府的兵马提辖官,但见那形象,好不洒脱:头散青丝细发飘,身穿绒绣皂色袍。连环铁甲寒霄动,惯使铜锤流星逃。好似得道高人,亦能装怪弄妖,高唐存身有虚名,混世魔王绰号。
那项充,乃是江苏沛县人氏,生得粗野,手持一块纯铁团牌,冲锋陷阵,无有不克,背插二十四把飞刀,百步穿杨,无有不中,那形象:黑面钢须目如灯,相貌粗野鸣雷声,团牌飞刀也相衫,八面哪吒名项充。
那李衮,相貌与项充如出一辙,是江苏邳县人氏,也使得一面纯铁团牌,背后插二十四只标枪,与项充二人共同组建有团牌战队数十人,常与项充一同冲锋陷阵,也算是一条好汉。二人现在樊瑞手下当偏佐官。
樊瑞、项充、李衮三人接到高廉妻弟殷天锡的主动邀请,当然是喜不自禁,急忙到了樊家酒楼,再一看,师叔史大郎也在,同时在座的还有一位红发番人和一位先生,殷天锡连忙把吴用和燕顺介绍给了他们三位,这才说道:“我已经在姐丈面前推荐了你们三人,随你师叔史大郎,共同到北地捞取一套大财富,你们看如何?”三人一惊,问道:“金人之地,有何财可发?”殷天锡哈哈大笑道:“柴进家财,已经被阳谷县衙役们给执行完结,近日将离开沧州,回阳谷去,你们便可在他们回途中取了来,至于分成吗,姐丈那里,我自去说。亏不了你们的。”
樊瑞拱手说道:“原来是这事啊,请不必再说,师父那里,我们岂敢多言,我三人尽力就是了。”吴用听了,说道:“三位出面,鼎力相助,那真是太好了,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们明天就出发回阳谷,高唐州是他们必经之地,我们扮作妖人,在此布下天罗地网,让他们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