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俏儿,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俏俏,妈妈今晚不回来了,你一个人记得吃饭知道吗?”
“秦俏,把机器拿上,李总等不及了。”
“俏俏……”
秦俏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是……
爸爸,妈妈,还有……师傅。
怎么回事?
她许久不做这样的梦了。
上一次,还是她溺水的时候,梦见的。
那时她梦见了……
梦见了自己已经没了呼吸,周遭全是家人的哭喊声。
她……
不是已经彻底离开那个世界了么?
忽然脑晕目眩,又看到了穿着月白色衣袍的顾宴温……
确实是顾宴温……
可她去拉住他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全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那是……
那是在罗府遇见的男子。
那男子的相貌和顾宴温完全不同,可他说话的声音,就是顾宴温没错……
他在说:“年前我种下了一大片春兰,长势很好。”
这句话,是顾宴温说过的。
她怔在了原地,说的话何止是颤抖,“你是谁……”
那公子微微一笑,“罗祗。”
“罗祗……”秦俏又念了一遍。
“夜深了,秦姑娘快些回府吧。”罗祗一笑,便往院子里走去了。
……
“啊……”
秦俏惊醒了过来,眼神晃了许久,才看到眼前的人。
是秦逍。
“逍哥。”秦俏抱住了他,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秦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我怎么了……”秦俏后怕地问到,“我怎么一直哭,止不住了……我不想哭的……”
她的泪水一直流一直流,抹了又流了出来。
大颗大颗地滚落,浸湿了秦逍的衣衫。
“没事,没事的,”秦逍耐心地安慰到,“你就是做噩梦了。”
秦俏哭够了,才松开秦逍,坐直了身子,平复了心情才问到。
“逍哥,你认识罗祗这个人么?”
罗祗,罗祗。
秦逍想了想,只觉得名字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不认识,怎么了?”秦逍问到。
“我昨晚同一个人说了几句话,他说他叫罗祗。”秦俏如实地说到。
“公子,公子。”
门外钟儿朝秦逍喊道。
“我出去看看,你先歇着,”秦逍拍了拍秦俏的肩膀,“佩雯去端粥去了,马上就来。”
秦俏点点头,秦逍便出了屋子。
院子里。
“怎么了?”秦逍问着钟儿。
“那位罗公子,我昨晚也见着了……”钟儿说到,“管家说那是前朝的丞相,早年丧命……”
“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秦逍说到,“就算是鬼神,也该入了轮回,你一个小丫头,心思单纯才会当真了,别多想。”
然后又问了钟儿其他事情。
就连下午曲大人来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秦逍。
月亮已经升了上来,管家正准备关府门的时候,就看见裕王爷家的马车往这边来了。
“王爷。”
管家连忙跑出去迎接。
顾宴温下了马车,就往这边走,边走边问:“姑娘醒了没?”
“公子已经回来了,喊醒了姑娘,喝下两碗粥,又才睡下。”
管家说到。
“你家大公子在哪里?”顾宴温问到。
“书房。”管家话音刚落,顾宴温便往书房去了。
秦逍正在翻阅医书。
“皇上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顾宴温说到,“罗府失火一事,就当是没有发生罢,不告诉她便是。”
秦逍点了点头,“多谢。”
“秦府的事便是宴温的事,秦兄客气了。”顾宴温说到。
“俏俏她……是中了巫蛊之术了。”秦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幸亏他发现及时,这蛊虫进入体内,就会往内脏里面钻,待的时间久了,就是下蛊的人也无可奈何。
多留在她身上一日,她便多一份危险。
可是,这是什么蛊虫,秦逍还不得知。
他现下,也只能抑制住那蛊虫,不往体内深处去,只能另寻奇人相助了。
也不知道那下蛊的人究竟有什么企图。
秦逍万般确保了秦俏现下安全无异,才让顾宴温放心下来,只是也急着多问些,好去寻人相助。
秦逍又说到:“俏俏还说,那人的声音与你一致,她才在梦里,一直听到他说话。”
“罗祗……”
顾宴温念念有词,“声音……”
顾宴温突然眼前一亮,“秦兄,宴温先告辞了。”
秦逍朝他看去。
“前些年宋羡鱼同我说过相似的情形,也是声音相同,我去问问便知。”
“好。”秦逍点了点头,“万事小心。”
看着顾宴温匆匆忙忙又走了,秦逍才回过神来。
那蛊虫,究竟是何来头,他却不清楚。
自到了胥州之后,父母西去,他跟着一个南蛮的老头子,学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觉得那人实在不靠谱,便自己弄了个摊位,既是算命,也是“看病”。
如今想找那老头,却不知如何去了。
以前,秦俏还抱着他要糖吃呢。
宋府。
宋羡鱼一直听到有人敲门,就随便套了件外衫出来开门了。
“小爷我……”正准备破口大骂,就看见了顾宴温,似乎脸色不太好看。
“顾小哥,大晚上的扰民,很不厚道的。”宋羡鱼抱怨地说到,还是让开了路,放顾宴温进来。
“他搬过来住了?”顾宴温问到。
“……是。”宋羡鱼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怎么一来便问崔临渊的事儿啊。
“你们……”顾宴温打量了一下他,有别开眼,忍不住咳了一声。
宋羡鱼脸红了一下,“你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小爷要睡觉。”
“你之前说秦川有一位能模仿声音的老者,他现下在何处了?”顾宴温问到。
“那老头儿啊……”宋羡鱼挠了挠头,“估计死了吧,岁数那般大了。”
“那他门下可有传人?或是还有其他人会模仿别人的声音?”顾宴温追问到。
“这……没有吧,”宋羡鱼摇了摇头,“我找他学过两个月,啥都没学会,估计是没人会这技艺了。”
又问到:“怎么了?是有什么事么?”
顾宴温简单说了几句,只提了秦俏见到罗祗的事情。
“我传信回一趟秦川,”宋羡鱼说到,然后又马上改口说了句,“我亲自去一趟吧。”
顾宴温似乎诧异了一下,宋羡鱼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秦俏最近出的事有点多,我觉得并非偶然,还是万事巨细,我亲自去一趟,这边你多留意。”
宋羡鱼说到。
“多谢。”
顾宴温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家兄弟,你还说这种话。”宋羡鱼嫌弃地推开了他的手,“小爷要睡觉了,裕王爷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