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吴越对月染尘的爱都是克制且隐忍的。
准确来说,最初几年,他对那个哭唧唧的小崽子是兄长的爱。
未见面前,他已从王爷口中得知月染尘的母妃在他很小时便离开了,得知月染尘是个异常敏感的小孩子。
初见,他便被那个小孩子给迷住了,不得不说小崽子长的很可爱也很讨喜。
他不懂军营中人对小崽子的不喜源于何处。
他当时便想着,如此甚好,当今这世上没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了,若这个孩子能只依赖于他,那他便不是一个人了。
所以,他尽全心全力照顾着黏着他的月染尘。
陪他入睡,陪他长大。
至于那份不可为人道也的喜欢,不知何时在他心中扎根发了芽。
他对自己养大的小崽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不敢与任何人讲,更不敢让王爷知道半分。
他怕一旦自己露出端倪,王爷便不会再让他靠近小崽子半步。
多年来,他克制着那份喜欢,无数个夜里轻轻描绘小崽子的睡颜。
甚至,偷偷一亲芳泽。
他时常为自己的行为不齿,甚至有段时日不敢去看小崽子那单纯的眼神。
可是某日,小崽子却突然对他下了情人蛊!
小崽子,竟心悦于他?!
那一刻的他心中狂喜,却又胆怯,害怕。
他心中清楚,小崽子还小,可能根本分不清何为心悦,何为依赖。
所以,当月染尘跳到他身上,在他唇上又舔又啃时,他克制了。
却又没完全克制住。
他故意张开了唇,任由小崽子的小舌溜进来,可小崽子太小了,什么都不会。
他被撩拨的全身发热,呼吸也越来越重。
于是他单臂托住月染尘,另一手按住了月染尘的后脖颈。
梦里亲了无数次的唇,梦中侵占了无数次的区域,第一次在清醒时实现了。
他反复品尝,直至环住他腰身的人没了力气,他才清醒过来。
他将身上的人扯下,皱眉,声音喑哑道:“胡闹!”
随后,丢下小崽子,僵直着身子去城外的小河里泡了整整一夜的凉水。
自那日起,小崽子便想尽各种方式与他亲热。
他也会回应,只是每次都浅尝辄止,之后便是无数个泡在水里的日子。
时至今日,回想起过去的十年,回想起梦里月染尘的离开,吴越醒悟了。
什么礼义廉耻都见鬼去吧!
小崽子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所以,自经历了那场恶梦之后,吴越决定带月染尘去见秦渡。
只要月染尘能接受他的身份,那他便再无顾虑。
如今正值春夏交替,气温日渐升高,偏偏今日又是阴雨天,这令月染尘的心情愈加的阴沉。
马车里,吴越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受到吴越的紧张,月染尘抬起头,看着吴越那易了容的脸。
“哥哥,若是秦渡认出我,要杀我怎么办?”
“不会,哥哥会保护你。”
马车停在摄政王府门口,吴越率先下车,为月染尘撑起了伞。
他将提前写好的拜帖递给摄政王府的守卫,两人在门口等了片刻便见到秦渡疾步而来。
月染尘有些害怕地躲到吴越身后,而吴越则恭敬地对着秦渡行了个礼。
“进来吧。”
两人跟着秦渡进入府内,吴越将月染尘安置在院中亭子,而他跟着秦渡进入书房,自书房的窗子便能看到亭子中坐立不安的人。
“你是吴越?”
秦渡皱着眉,他在收到这封拜帖时心情极其复杂,他从未想过,自己恨不得杀死的人竟是自己的胞弟。
“兄长。”
吴越跪下,对着秦渡磕了个头,随后他将当年母妃的用心,将巫医做的一切皆坦言相告。
而后,又将圣族之事,以及左右丞相之事尽数说出。
一个时辰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在亭中早就不耐烦的月染尘见两人出来,立即奔到吴越身侧,他抱着吴越的胳膊一脸防备地打量着秦渡。
“兄长,我此行回盛南便开始安排,关于残月军,我也会妥善安顿好。”
说着,他侧头温柔的看着身边之人,柔声道:“此后,我便与他游山玩水,不问世事,这个天下的黎民百姓便都交给兄长了。”
“嗯。”
秦渡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身影,只觉得脑海中闪过什么。
他抚上抽痛的额头,看着吴越身侧的那个身影,疾呼道:“等等!”
两人闻声转身,月染尘发现秦渡正皱眉盯着他时,立即转到吴越身后,惊呼道:“哥,哥哥救我!”
看着秦渡一步步走来,吴越心中也有些复杂。
与秦渡相处的那一个时辰里,他多次试探,发现兄长并没有关于沈言的记忆。
可如今,兄长又是为何......
秦渡走上前,看着那张怯怯的脸,很陌生,可为何这个背影令他感觉很熟悉。
这种感觉曾出现过一次,那便是第一次见到前残月质子月不言时。
为何脑海中似乎有那么一个人,记不清但好像很重要,很重要。
为何?
还有,那人究竟是谁......
“他是何人?”
见秦渡盯着月染尘,吴越立即将人拉入怀中,他看着秦渡笑道:
“兄长,我家小崽子胆小,你莫要吓到他。”
秦渡皱着眉继续冷声追问:“本王问你,他是何人!”
“他是个孤儿,是我在残月军营捡到的,也是我一点点养大的。”
说着,吴越一脸认真看着秦渡,敛起笑意,他加重语气道,
“兄长,这可是我养了十年的小崽子,不能让给任何人,就算那人是兄长,也不行。”
“抱歉,本王不是那种意思,只是......看他的背影有些熟悉,好像一个人......可本王也不知那人是谁......”
回到辰夕酒楼后,吴越便开始收拾行李,他心中隐隐有些害怕,怕万一他的小崽子再一次不见。
所以,他要尽快带小崽子离开京都。
月染尘坐在一边,想着秦渡的奇怪举止,他疑惑道:
“哥哥,我都易容了,可为何总觉得秦渡好像认得我?”
吴越手上动作一顿,笑道:“或许前世见过吧。”
“哥哥,母亲她与月不言相认了,她决定留在京都了。”
吴越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单膝跪在月染尘身前,他柔声道:
“待处理完盛南的事,我们便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若你想母亲了,我们便来京都寻她。”
午后雨停,天气放晴,吴越决定带着月染尘启程回盛南。
却不想,就在他下楼打包点心的空隙,他的小崽子被人挟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