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怎么躺在这里睡着了?都入秋了,你这样会着凉的!”
红杏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言慢慢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红杏的脑袋。
真好,梦里还能见到这个丫头。
“哥哥,小杏仁呢?”
沈言一脸惊讶,坐起身一脸疑惑道:“什么杏仁?”
“娘亲,我在这儿!”
软糯的声音自花丛后传来,随后跑出一个粉嫩嫩的小丫头,看起来也就两三岁的模样。
只是这张脸与红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言一怔,他拉住红杏,指着那小丫头道:“红,红杏,这哪儿来的?”
红杏歪着头疑惑道:“哥哥,什么哪儿来的,小杏仁自然是我生的啊。”
小丫头此刻已经扑过来,抱住沈言的腿,仰着头甜甜笑着。
“舅舅,我要吃糖~”
等等,舅舅???
沈言看向红杏,这才发现红杏的模样好像变了,她好像长大了,整个人也丰满了些。
“红杏,你成婚了?”
红杏这才察觉到沈言的异常,她伸过手探了探沈言的额头,随后紧张道,
“哥哥,你是不是病了,怎么净说些胡话。
我三年前便成婚了,是哥哥亲自送我出嫁的啊。”
沈言后退一步,他将周围打量了一遍。
没错,这里是摄政王府,与他印象中相差不大。
除了,植物看起来更加茂密了些。
“现在是大盛几年?”
“大盛十年啊,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小丫头也仰着头,学着红杏甜甜问道:“舅舅,你到底怎么了?”
沈言心中一慌,他忙抓住红杏的胳膊急切道:“秦渡呢?”
红杏笑起来,如今她的脸丰腴不少,笑起来比当年多了几分女人韵味。
“瞧哥哥急的,摄政王自然是去上朝了。”
她仰头看了看天,继续笑道:“看时辰,也差不多该归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两个男子一前一后走来。
“娘子。”
站在后方的男子率先出声,随后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皆朝他扑去。
“相公!”“爹爹!”
男子两边胳膊一边搂着一个,转了一圈后,这才对着沈言道,
“兄长,那我便接她们回家去了。”
看着那两大一小的身影离开,沈言皱眉看向秦渡。
秦渡上前牵起他的手,解释道:
“我醒来时便在朝堂,我也不知为何,许是有什么渊源。
既来之,则安之。
走吧,出去看看。”
就这样,秦渡牵着沈言出了摄政王府。
两人徒步而行,一路上百姓们热情得同他俩打着招呼,小商贩们拿着各种商品送给沈言。
一路欢声笑语,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辰夕酒楼。
“是舅爷爷和舅奶奶!”
“不对,都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喊大舅爷爷和舅爷爷。”
“可,爷爷的娘子不应该喊奶奶吗?”
寻着声音,只见二楼栏杆处蹲着两个小身影。
一个小男娃,一个小女娃,小女娃手中举着一个比她头还大的纸风车。
这时,俩娃娃身后又探出俩身影,是盛晨曦与温游絮啊!
盛晨曦依然一身劲装,模样看起来与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
反倒是她身边的温游絮个子高了很多,身形看起来愈加不像一个柔弱书生了。
声音也比之前低沉了些,他看着两人笑道:“皇叔,言哥,你们用膳了吗?”
秦渡对着他摆了摆手,交代他看好孩子,随后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秦渡,长公主孩子都这么大了啊,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真好啊。”
“言言也想要孩子吗?”
“唔......我不就是个宝宝吗?”
“......”
“怎么?”
“对对对,言言就是个宝宝。”
两人走到之前沈言出宫后居住的院子,一抹橘黄自院内跳上墙头。
它眼睛一眯,一个跳跃又落到沈言的肩膀上。
“狸狸?”
沈言惊呼一声,立即抬手扶住在他肩头上摇摇晃晃的胖橘猫。
小院的门从里面打开,不悦的告状声传来,“哥哥!狸狸又跳出去了!”
下一秒,四目相对。
沈言因吃惊没能吐出半个字,反而那人对着两人笑了笑,转身大喊道:“哥哥,兄长还有言哥来了。”
没一会儿,吴越出现在月染尘身后,手中还拿着一副筷子。
而雀雀此刻也飞了过来,嘴里正叼着一片血糊糊的肉。
它落在吴越的头顶上,仰头一口便将肉片吞下。
只见它脖子上鼓起一团,自上而下滑过。
吴越看向两人,笑道:“兄长怎这个时间过来,用膳了吗?”
秦渡笑道:“没,带着言言四处走走,一会儿便回府用膳。”
告别吴越与月染尘,沈言内心思绪翻滚,他看向秦渡,见秦渡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辆奢华的马车在两人身侧停下,车帘被掀开,小皇帝探出头惊讶道,
“皇叔?言言哥?你们用膳了吗?
太傅说许楼主今日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要不要一起去?”
于是,两人便跟着小皇帝去了红楼。
如今的红楼更像是一个茶馆酒楼,各种年纪的男女客官们坐满了大厅。
几人上楼,包厢内的众人看到秦渡时,立即起身行礼。
随后众人落座,沈言打量了一圈。
顾西望一个劲给小皇帝夹菜,许清照与顾清然之间坐着一个小姑娘,看模样与许花月身侧那个小姑娘应当是双胞姐妹。
闲聊间,听说顾府又添了一个千金。
说顾夫人身子当年落下病根,本不能再孕,后来华神医入京,给她扎了几针,并开了月余的汤剂。
谁知一年后,顾夫人竟有了身孕。
又说那林中尉近几年也闹腾的很。
说不知怎的跟西城墙的一个守卫相互看不顺眼,两人见面就打。
结果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就打到床上去了。
也是“可歌可泣”。
转了一圈,两人重新回到摄政王府。
夜深,烛火明灭间,一番云雨后,沈言偎依在秦渡怀里。
“秦渡,我们会不会回不去了?”
“言言怕吗?”
“不怕,只要你在,我便不怕。”
“嗯,我在,一直在,睡吧。”
一吻落下,两人呼吸交缠,交颈而眠。
*
江南古朴安静的客栈内,睡梦中的沈言呢喃一声,随后往秦渡的怀里钻了钻。
秦渡揽着他,无意识回应着,“嗯,我在。”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越下越大,闪电照亮了整片大地,雷声震耳欲聋 。
像极了沈言幼年被绑架的那日。
而那日也是奈尔斯帝国四王子母亲的忌日。
当时才八岁的炎在亲信的陪同下来到华国,并在母亲的墓前一坐便是一日。
后来突降大雨,再加上天色已晚,他便起身准备返回住处。
谁知,在下山时听到孩子的啼哭。
他的亲信将绑匪制服后,他走进那间阴暗的地下室,俯身抱起那个白乎乎却哭的满脸泪痕的奶娃娃。
后来,将被绑的两个孩子送去医院后,他们便离开了。
谁能想到,属于他与他的命运齿轮,从那一刻便开始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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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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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