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见沈鸢回来了,连忙上去,“鸢儿,洛儿他出事了,现在……现在我们……”
林洛是林夫人的命根子,从小护到大,现在林洛突然因为杀人进牢,这让她一下就慌了神。他们是商人,最怕的就是和做官的牵扯上。
“洛儿怎么可能去杀人呢,他平时胆小的很,还怕疼,打人都犯怵……”林夫人捏着帕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沈鸢在来的路上阿辙就把事情都说给她听了,林洛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哪里可能会去杀人,“娘,你别担心,我现在去衙署走一趟看看,洛儿会没事的。”
沈鸢安抚了一会儿林夫人,衣服也来不及换的,一身男装便带着阿辙出去了。
沈鸢没有直接去衙署找官老爷,而是先去找了另一个生意上的朋友。
“段大哥,突然来访真是不好意思。”沈鸢对段谦客气地笑了一声,“实在是家中出事,所以才不得这时候来找段大哥帮忙的。”
在林家崛起之前,酆州里最有钱的商贾之家非段家莫属,不过虽然说现在林家取代了他们的地位,但是段家在酆州的人脉要比林家多得多。
沈鸢和段谦也是不打不相识,当初两人争生意的时候,没在暗地里使绊子,但是两人偏偏又很伪善,暗地里冷刀子不断,但是真正见面又是另一副手足情深的样子,沈鸢也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从善如流地对段谦喊了一声大哥。
段谦一听沈鸢要找他帮忙,得意地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有找我帮忙的一天,说吧,什么事?”
沈鸢装作没听见段谦的调侃,直言道:“我听说段大哥和衙署的官爷私交不错,家弟今日不知为何被人冤枉杀人而入狱,我想去衙署查查情况。”
段谦一愣,道:“你家什么时候多添了一个弟弟,不是只有你和林鸢大小姐吗?”
“嗯……我娘之前收养的养子。”沈鸢随意编了个理由。
段谦有些奇怪,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被冤枉杀人入狱若是没及时查清真相,按照南疆的法律,是要血债血偿的。
“那我带你去衙署,那位大人和我有点生意往来,对我也很客气。”当官的没几个手干净的,表面上一个二个都说商贾低贱,但是暗地里利用商贾为自己赚钱的人不少。
段谦带着沈鸢去了衙署,如段谦说的那样,那官大人对段谦确实客气,待沈鸢解释了一番,便叫他的师爷带沈鸢和段谦去了牢房。
“那位小公子脾气可真是不好,之前把他关在牢房里的时候,他大喊大叫的,根本不像个受伤的人。”
“还嚣张的不行。”
“然后我去盘问他的名字什么的,他又成哑巴什么都不说,怎么威胁都不开口,刚才大人还说他再不开口就用刑。”那师爷在路上和沈鸢说了一下林洛的情况。
段谦在一旁听得直笑,“你这弟弟倒真是有意思,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
沈鸢心里还担心着林洛,只是敷衍地回了两句段谦,别没在说话。
三人进了牢房,还没到林洛的牢房,便能听到他那喊哑了的嗓子喊着,“这牢饭也太寒碜了,这馒头都要馊了,你们是想毒死我吗!小爷我要吃肉,吃肉啊!!”
段谦憋着笑,沈鸢则是听得头大,真想转身就离开这里,装作不认识林洛的样子。
“消停点,有人来看你了!”师爷拿钥匙开了铁门,放沈鸢和段谦都进去了,狱卒在旁边守着,也不怕沈鸢他们劫狱。
林洛虽然受了些伤,但精神恢复的还不错,不过半边脸因为被之前那个混混扇了一掌而肿了起来,看着都让人心疼。
沈鸢见林洛一身单衣的,拧眉问道:“怎么衣服都被人扒了?”
林洛还没从阿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使劲掐了一下自己,感觉到痛才知道这不是幻觉,一下子委屈就涌上来了,“阿……”
“住嘴。”沈鸢在林洛喊出阿姐这个称呼之前便制止了他,毕竟还有外人在场。
然而林洛更委屈,他在外面被欺负,还被阿姐给凶了,“你凶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想进监狱的,你该找冤枉我的人去算账啊!”
林洛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沈鸢心想着当初沈虞带她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无力感。
沈鸢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脱了外袍罩在林洛身上,压低声音道:“有外人在。”
林洛这才缓过神,看到段谦和那师爷,乖乖唤了一声,“哥……”
沈鸢看了一眼他嘴角的伤,问道:“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吗?”
“就蹭了几下,不疼。”林洛才不会说自己被人打得浑身是伤,他也是面子比天的人。
“那就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吧,四条人命可不是儿戏。”
在沈鸢面前,林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把今天遇到混混还有那个神秘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段谦在一旁听着,还不忘提醒师爷做笔录。
“你没看清那神秘人的脸吗?”
林洛愤恨地道:“没,那会儿我意识不太清楚,我就感觉到他抢了我东西,然后就走了。不过我很确定,是个男人!”
“他抢了你什么?”沈鸢猜想着林洛是不是无意间拿了人什么宝贝,然后才招来这种灾祸。
谈及此,林洛心虚地咬了咬唇,视线下意识地移开,“就……就抢了我娘给我的平安锁。”
沈鸢眯了眯眼,林洛这心虚的样子就差没在自己脸上写“我在说谎”这几个字了。
正当沈鸢要逼问之时,林洛忽然又想起一事,高声道:“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凶手旁边还有个女人,我听到她声音了。”
林洛脑袋晃了晃,“她好像是喊了一声,停下?前面还喊了个名字,是什么来着……”
林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就不记得那么重要的信息了。
沈鸢也没逼着林洛,只是回头向师爷问道:“我弟弟是无辜的,我现在能借他走吗?”
“这不行,那几人的尸体都让仵作去验尸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到时候能证明他清白了,才能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