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皎洁,将解语楼笼罩其中,仿若泛着银光的仙境。
“呀!主子,您的新簪子在闪光!好新奇啊!太美了!”采桑两眼放光地赞叹着,如获至宝的盯着闻人语头上的那根发簪。
闻人语此时也是诧异非常,好端端的这发簪怎的会在暗夜里熠熠生辉?
“这是不同的!”
闻人语忽然想起了燕名骁将这簪子送还时说的话。
本以为他不过随口一说的,此时倒真叫她开了眼界了。
将簪子从发髻上取下,再对着漆黑处仔细一晃,细碎的晶亮如星辰般点点闪烁,不消多时,光点缓缓汇聚,赫然现出一个小小的骁字。
竟有这般鬼斧神工的手艺,制出这等精美巧思的物件来,闻人语不禁再一次被燕名骁的惊人天赋所折服。
明明是她的发簪,上头却被刻了这骁字,这是暗示她已然是他的所有物么?未免太过霸道!
很快,闻人语便又从簪子上觉出了玄妙,这反面还刻着同样闪耀碎光的一个语字。
这算是十分别出心裁的定情之物,闻人语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使得她惊的手上一个不稳,将簪子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你就算不喜,总不至于这样丢吧!”燕名骁犹如高山流水般的嗓音传入闻人语耳中。
闻人语本就是不小心才让东西从手中滑落的,心疼的紧,赶忙将那簪子捡回来,仔细看着摔坏不曾。
她心中虽对燕名骁没落多少好印象,但厌恶也说不上!东西是个难得一见的,她喜欢的很,又怎会丢?
抬头四处扫了一下也不见燕名骁,便扬了声说“谁说我不喜的,才刚是不慎掉落的,你是如何做出这样巧夺天工的东西来的?”闻人语颇为好奇。
“这有何难?取两颗品相上佳的夜明珠磨了,将珠碎嵌进去再融合也就是了!”
这人不知何时出现的,仰头对着月光琢磨簪子的闻人语,一不留神差点撞在他身上。
“咳…”离他过近,闻人语尴尬地视线无处安放。
“燕名骁,你为何如此费心对我?”并非闻人语矫情,她是真的不解。
单拿这簪子来说,虽他说的轻巧,但这种精细的手上功夫,无论如何都是费时的。
这个人明明是父亲都忌惮的存在,可待她的态度着实熟络怪异了些。
“你是不同的,与他人都不同!”燕名骁凝视着她低沉说道。
“也对!”闻人语半晌后,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不是不同么?否则哪能离他这样近。
无论愿不愿,这辈子他们要携手一生,既如此,他待她特殊一些也在理。
“我困了,你自己…”闻人语说着,已然在塌上困倦地阖了眼。
短短的时日,她对燕名骁这人却是有了信任,即便似这般同处一室也不顾虑什么。
凭燕名骁,哪里需要干出趁人之危的下作事,退一万步说,他真存心做什么,她也无奈何啊!
那就索性大被安枕,随他去吧!
烛火摇曳,佳人入梦,却不见燕名骁陡然凝重阴沉的神色。
他离了内室,在于外间倒了一杯茶,也不喝,端着茶盏缓缓在手中转着。
“人呢?”燕名骁眼神骤然凌厉。
“属下无用,暗中打探多日,仍无消息!”墨魂跪地,甘愿领罚的沉重。
“呵!”燕名骁冷笑一声,寒气凛冽“一个大活人莫非真人间蒸发了不成?”
他心中郁着一股无名火,体内久未躁动的魔血正蠢蠢欲动,幽深的眸子隐隐闪过冰冷暗红。
“殿下息怒,语姑娘的天香散之毒尚未解,您不能…”墨魂心惊胆跳地轻声说着。
“去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楚沐芸给我找到!”燕名骁凌厉的捏住了手中茶盏,不消片刻,只余粉末飘撒在空中。
燕名骁几度压制,才稍稍平复一些。
他深沉的眸光透着复杂的望向内室。
此刻不过刚入夜,闻人语已然昏睡…
起初,燕名骁以为她只是嗜睡又酣眠,偶尔不请自来,逗弄逗弄她可人疼的睡颜觉得颇为有趣。
但来看了她两次后,燕名骁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她每每睡着时,不是乍然惊醒,便是呓语不止,冷汗连连!
这哪里是酣梦之人会有的?分明是慢毒入心!
那日送簪子时,他暗中把了闻人语的脉象,才知她中的是奇毒天香散。
闻人语的体质百毒不惧,若想将天香散下到足以影响她的地步,非数年之功决不能成事!
玄灵珠偷梁换柱告御前,银丝针夜半促污秽。只凭这两桩事,往深一想,燕名骁便大概猜出这下毒手的是谁了!
“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燕名骁低低说着,又拿了锦帕,无限温柔地去为她拭着额上沁出的汗珠。
一直凝视着娇人儿的一张脸,燕名骁似是要将她的眉眼深深镌刻在心头般!
闻人语不同这世间的任何一人,任何一样奇珍异宝!
她是唯一的,能让他燕名骁忍不住靠近的存在!
只要身旁有她,燕名骁便觉得莫名的心安和愉悦,他不再烦躁,不再沉闷,甚至连那控制不住杀心也可在瞬间平息。
懒得去弄清楚这是为何,他只知晓他不愿这个能够与他携手同行的女子受到半点伤害!
所以,姓楚的那个女人和独孤家的贵公子必定得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怎的又一声不响的在这儿?早晚给你吓出病来!”闻人语半清醒半迷糊地说着。
她这几日乏的很,总睡不醒似的,说话都提不起劲。
“你中了天香散那么大的事,你打算何时告诉我?”燕名骁索性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