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和管家被下人引到正厅。
他背着手回来看看,随意打量下儿子的新宅子。
正院是比原来府邸小很多。
但好在整个装饰风格清新,古雅,确实适合年轻人的审美。
“父亲~”
元鼎拄着拐杖走来,元锦急忙上前扶住他。
“小心点,来,这里有台阶,慢点上来。”
元鼎在父亲的搀扶下,单脚“吃力”蹦上台阶。
老管家语气严肃地喊,“来人~”
一个下人—四喜,小跑了过来,这是从老宅子带过来的人,以前都由老管家管教。
“将军腿脚不便,你们做下人的怎么伺候地,这么多个台阶,你让将军日后怎么走?”
四喜忙忙点头,“老管家,是小的考虑不周全,请老爷,将军责罚! ”
元鼎坐下,对着父亲和管家说道。
“不能怪他,我们刚搬过来没几天,没我旨意,他不敢动土。”
四喜连连磕头致谢,“感谢将军,小的以后定会好好服侍将军。”
管家挥手,示意他退下。
元锦也挨着儿子一旁坐下,看看门口问,“云旗呢,没在家?”
元鼎想起自己出门前的情景,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元锦迷惑地看着儿子,发现儿子的衣领处,露出一两块斑紫。
“你笑什么?脖子怎么回事?”
元鼎拢了拢衣领,“咳咳~”,然后拿起桌子旁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方说。
“没什么,最近嗓子不舒服,有点,痒...”
元锦说,“许是上火了,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送些清热解毒的茶叶过来。”
“多谢父亲关心。”元鼎说道。
“云旗见过父亲。”
闻声起,众人抬头看到云旗在一侍女的扶持下,缓缓走来。
“正说你呢,来来来,今日为父有话要跟你们说说。”
元锦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过来。
云旗上台阶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
元鼎看着她小心滑稽的模样,笑得更乐呵了。
元锦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云旗,又是怎么回事?”
元鼎,“方才…”
云旗着急抢过话题,“方才,我磕到脚了。”
“哈哈哈哈~”元鼎笑得更加放肆了。
元锦抬手在元鼎身上甩了一巴掌。
“你小子,还有脸笑!二十五的人,连个子嗣都没有,老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父亲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多少时日?”
元锦越说越激动,禁不住咳嗽了起来。
老管家在身后轻轻拍拍他的背部。
元鼎看着父亲一头花白的头发,内疚万分。
自从自己负重伤从战场回来,父亲悬在心头的石头虽是放下了。
但没多久,又因为他的伤情被悬吊了起来。
可眼下自己的伤病几乎痊愈了,却不得不在父亲面前,继续装个瘸子。
他伸手握着云旗的手,让她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对着父亲承诺道:
“爹,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但孩儿保证,明年一定让你们抱上孙子!”
云旗困惑地看着他,“什么?”
元锦和老管家惊喜地问,“真的?”
“当然,既然我已经无法带兵打战了,那带带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元锦被他哄得眉开眼笑,而云旗却苦着脸,不敢抬头。
“对了,父亲今日可有事找孩儿?”
元锦说,“唉,为父想着你也老大不小了,总在家里呆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想趁着我还能动,带你去自家布庄熟悉熟悉,过两年就该你接手了。”
“好,孩儿听从父亲的安排。”元鼎不带犹豫地应下了。
元锦和老管家在来时路上,还总担心他们这位大将军会拒绝呢。
说辞,卖惨,奖赏都想了一大堆。
这么顺利,反而让他们有些不适应了。
两人不确定的相互看了一眼,又看看元鼎。
“你,有没什么要求?”元锦小心的试探着,就怕他说出个“但是......”
元鼎挑着眉说,“没有,我随时能上岗。”
“父亲,母亲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云旗问道。
不至于一个奴仆被打,以后再不见自己儿子吧。
元锦说,“你母亲没在家呢,下人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兴许是出去散散心了,毕竟已经是酷夏时分,总待家里烦闷的慌。”云旗说道。
“也是,账房反馈说,你母亲最近支出频繁了些,衣物也添置了不少,布庄的事,我再管管两年,以后放手让你们去闯,剩下的时间我就好好陪你母亲。”
......
元锦和老管家走后。
云旗便迫不及待地问,“孩子的事,你怎么轻易给父亲承诺?”
元鼎无辜地说,“咱两又不是不能生?”
云旗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你这不是无端给我制造压力吗?”
元鼎从背后抱住他,“孩子的事,迟早会有的。无非就是概率问题,你要担心怀不上,我们就用次数战胜概率。”
云旗听着身子抖了下,身后的人因她的反应,笑得异常猖狂。
“好了,说正事,你正打算接手布庄呢。”
“养孩子总要钱吧。”
“啪啪啪~”
云旗往他胸口上锤了几下,“正经点。”
元鼎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说。
“我现在只是一个空头将军,手上也没几个能差遣的人,哪天皇上想要收回我的实权,我也不得不交出去。
所以,养兵也是需要钱的,我也需要一个商人的身份作为掩护。”
“所以才有了幽灵鲨?”
云旗问出这话的时候,已经后悔了,毕竟偷听并不光彩。
于是她改口说,“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并非有意偷听你们的对话。”
“幽灵鲨五年前就成立了,因为我培养的铁骑,本意是用于效力朝廷。
而幽灵鲨只听命于我,并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他们都是从孩童时期培养的。
一场战役,铁骑折损一万八千多人,幽灵鲨的组建和扩大,更是迫在眉睫。”
云旗安静地听着,“元鼎,谢谢你的信任! ”
元鼎此时此刻愿意把这些事说与她听,无疑是把自己的项上人头,直接放在她的手上。
这是一种过命的交情,至高无上的信任。
而元鼎只是淡然一笑,他摸着云旗的纤纤玉指说,“这双手,用来玩飞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