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世茂笑得更加惆怅,那笑声传入何詹然的耳中,听得何詹然很不是滋味。何詹然忍不住打断钱世茂的笑声:“别笑了,都笑傻了。”
钱世茂看着面前的一地尸体,浑浊的双眼流出了眼泪。他太憋屈了,根本就不想活着。
那些州府的护卫,为了护送他离开,一个个倒在他的脚下。活下来又能怎样呢?写了多少折子,皇帝连理会都不理会。
太子的罪行,到现在都没有公布于天下。他心中不甘啊!心中怨气重啊!
“都死了!我的一家老小都死了!连那几个月大的孙子都没有被放过!”钱世茂一边哭,一边笑。
笑声传入温心的耳中,温心的心里也不知滋味。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钱世茂。
四周人倒是不少,但是没有人关注钱世茂。来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死了亲朋好友的人,谁不难过?这里的哭声都没有断过。
何詹然挠了挠乱蓬蓬的脑袋,养了这么久,这头发还是那么的不入眼。看着钱世茂哭得凄惨,何詹然很是不屑:“切!你才死了一家的亲朋好友啊!我都克死七八家了吧。家里养的狗都死了。你这才哪到哪啊?”
钱世茂听到何詹然的惊人言论,很是无语。那股悲伤的情绪,都驱散了不少。
钱世茂小眼睛瞅了瞅何詹然,忍不住心中犯抽抽:“呵呵!你就是那克死亲朋好友的何詹然啊!那我真的没有你惨!我不过是老年不得志罢了!”
何詹然一脸便秘,气哼哼的盯着钱世茂:“你这老小子嘴比我还要贱!死了算了。”
何詹然没有忘记温心的叮嘱,回头补充一句:“请上马车!”
看着何詹然气呼呼的离开,钱世茂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最惨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算了,不死了。继续想办法写折子吧!怎么着也要想办法把仇报了。
至于何詹然说的上马车,钱世茂内心很是谨慎。他收到了起码不下十次的刺杀,来到这里才安稳了几日。实在是不敢轻易冒险出去。
温心看着一脸怒气的何詹然,忍不住询问:“人没请过来?”
何詹然很是无语回复:“本来还想安慰他几句来着。看来这知州大人一点都不需要安慰的样子。他不来,就怪不得我了!”
看着何詹然一脸的傲娇小表情,温心内心直犯嘀咕。嘴这么毒的人,还知道安慰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安慰的效果如何,别越安慰,越难过。
温婉看了一眼温心:“娘!他既然不来,我们就不要管了。”
温心看着忙碌的紫鸢和正在寻找人的叶文婷,陷入沉思。钱世茂不肯过来,想来是内心还有防备。看来这位知州大人,受到的刺激不小啊!
温心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温婉的头发:“不来就算了,我们也没必要强人所难不是。”
太阳快要下山了,西山散发出来的恶臭,熏得人只想作呕。伴随着夜幕即将降临,一声声哀嚎,显得格外的凄凉和悲惨。
紫鸢回到了马车上,分享今天的收获:“死的基本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都是一剑封喉。很多人都没有挣扎的痕迹。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倒是先被砍伤,然后被杀死的。”
温心听完,想起了画舫上发生的事。何其相似啊!这就是太子的手笔了,这次杀的人更多。一州之府啊!这么多人,就这么没了。
“除了百姓,还有其他人的尸体吗?”温心忍不住好奇,难道太子的人就没有死吗?还有国公府的死士,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温心不敢给穆兰写信,怕被拦截。刺杀太子的名头,可不是一般能够担待的起的。
紫鸢回忆道:“没有,只有平民百姓。连府衙的人都没有看到。”
温心默然,看来有人想毁灭证据。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这里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温心看着温婉:“问问叶文婷要不要一起走。”
温婉应答:“好的娘!”
温婉下马车,朝着叶文婷走去。袁朗接到温心的眼神示意,不动声色的跟在温婉的身后。
叶文婷瘦弱的小胳膊,搬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到底没有找到一具熟悉面孔。现在正一脸阴沉的继续搬动尸体。
温婉站在不远处,小声的问:“天黑了,叶小姐继续待在这里不安全。不如随我们回客栈,明日再来寻找如何?”
叶文婷心中虽然绝望,但是不傻。知道自己一个小女子,在这里确实不安全:“有劳温姑娘了!那就冒昧继续打扰了。”
这礼节看的温婉牙疼,温婉从小没接受过任何的礼节调教。温心穿过了,有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本来就鼓励温婉,怎么开心怎么来。
温婉把温心那泼辣、霸道的性子倒是学会了七八分。开始管家后,更是变本加厉,等闲人不敢轻易的招惹。
温婉拉起行礼的叶文婷,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姐姐就不要再这么多礼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温婉带着叶文婷回到马车上。叶文婷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看着耳朵通红的叶文婷,温心很是无语。
古代的大家闺秀真是礼节多,幸好自己不是穿成大家闺秀,不然,只是这些礼节就能把自己憋屈死。
还是穿成恶毒村花好啊!想发疯就发疯,真是不要太快乐!
温心拿出准备好的窝窝头,递给叶文婷。叶文婷看着手中的窝窝头,愣了一下。温家这么穷的吗?但是竟然舍得买马车。真是奇怪了。
马车是温心买的,窝窝头是温婉买的。美其名曰,省钱,还能吃饱。温心吃得嗓子都刺疼了,拉屎屁眼都疼!
神啊!她想收回管家权。但是晚了,温婉一通的责问,温心就歇了收回来的心思。
袁朗驾着马车缓缓离开了西山。但是正走在路上,钱世茂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