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叶文婷是和温婉一起睡的。温婉难道租了一个小院。温心和紫鸢一个房间,袁朗和何詹然一起睡。
温心睡得正香,咚咚的敲门声就传了过来。温心瞬间被惊醒了过来。
这时候何詹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夫人,听说禹州城死了不少人。很多人都被扔在了西山,很多人都去西山挖自己的亲人去了。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何詹然当过乞丐,什么样的环境都不影响睡眠。所以即使在马车上,何詹然睡的依然很不错。睡饱了,就早起去八卦了。
这段日子,简直是憋死何詹然了。马车上,一个个都被何詹然烦成了闷葫芦。理都不想理他,他孤独、寂寞、冷啊!
这不,逮到机会就开始到处蹿了。
温心对于何詹然的话,多少有些猜测。也想去看看情况。
一伙人,安安静静的吃早饭。
这时候温婉带着叶文婷过来了,叶文婷穿着虽然很普通。但是那通身的气派很是与众不同。腰杆挺得笔直,昂首挺胸的看起来很是自信。
也不像普通的大家闺秀,温心觉得大家闺秀应该更加内敛才是。温心在猜测叶文婷的身世,路上已经派袁朗寄信给了刘仁,打探叶文婷的身世了。
温心在拉起叶文婷的时候,小小的试探过,小姑娘的内心太过混乱。只是能确定姑娘的心性还不错,其他的都是一片血红,红得温心都感觉到了压抑。
何詹然抓耳挠腮地,屁股好像长了刺一般。但是他不敢张扬啊!温心说了,万一张扬,下次就不带他来了。而且回去还会秋后算账!
何詹然怕啊!不敢造次!但是他好担心温心说不感兴趣,继续走!他想去看看啊!那场面真的还没有见过。听说西山的山洞里堆满了死人!听到都热血沸腾!
一家人收拾好东西,上了马车。袁朗等着温心的指示,一旁的何詹然早就急得想跳脚了。
温心笑了笑:“去西山吧!”
何詹然乐傻了,喉了袁朗一嗓子:“袁叔,去西山。”
袁朗捂着耳朵,真的好想给何詹然一巴掌。拿起马鞭,甩了马一鞭子,往西山的方向赶去。
叶文婷私下和温婉说过,也想去西山,看看能不能寻一寻亲人。
紫鸢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这一路真是太平,导致那一身的武艺,都没有练手的对象。
一路上,路人多了起来。有些人,赶着牛车,车上拉着棺材,行走在路上。脸色很不好看,有些人甚至红着眼睛,满眼含泪。
有些人,蓬头垢面,一脸的狼狈相。灰头土脸的往回赶。看起来是没有找到自己的亲人吧?
温心一脸看的有些忧伤,连一向闹腾的何詹然都陷入了沉默。
越往西山走,路上的气氛越是压抑。甚至能够听到凄惨的哭声。
“你死了,可让我们一家人怎么活啊!”
“你怎么就这么死了?上次见面不是还好好的吗?”
“爹!你不要死啊!你起来!”
……
听着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温心的心脏都难受了几分。
西山的山洞很大,看起来有十几丈深。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尸体,男女老幼都有。看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上满是干涸的血渍,温心眼前有些犯晕。
温心回到马车内,闭目养神。实在是不想再看第二眼。温婉看了一眼后,也回到马车上,趴在温心腿上,一脸的低落。
紫鸢倒是兴奋,跑到尸体旁,还把人翻来覆去的查看。
叶文婷四处查看一番,在寻找自己亲人的尸首。
袁朗站在一旁,观察四周的情况。以防有危险袭来。
何詹然坐在马车的赶车的位置,一脸的沉默。温心倒是希望何詹然咋呼一下,好掩盖着压抑的气氛。
果然,何詹然说话了。但是何詹然没有咋呼,掀开车帘,对着温心小声说:“夫人!我看到了禹州城的知州了。”
温心顺着何詹然的手指方向看去,一个头发稀疏,满头蓬乱的银发的老人,正坐在一堆尸体旁呆愣。
老人的衣着污浊一片,早就看不出了原本的样貌。满脸沟壑的脸上,看起来很是凄惨狼狈。
最关键的是,老人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双眼无神,看起来了无生机的样子。
温心很是纳闷,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州的知州啊!看来看何詹然:“你确定没有看错?”
何詹然很是笃定:“夫人!我曾经被卖到过禹州城,小日子过得不错。有幸见过知州大人。怎么可能会认错?”
温心再次打量知州,知州正拿起匕首,眼看就要往脖子上割去。
温心拿起一粒花生,直接朝着知州的手腕弹去。叮的一声,匕首掉落在地上。响动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人在意这边的情况。
温心看着何詹然:“去把知州请过来吧。”
何詹然一愣,很是不情愿:“这知州一看就不想活了,咱们管他干嘛?”
温心给了何詹然一记眼刀子。温婉坐起身,右手轻轻拍了拍钱袋。何詹然不敢再废话,赶忙下了马车。
目送何詹然离开,温婉有些不解:“娘!何詹然性子如此跳脱,他去真的合适吗?”
温心忍不住笑了笑:“袁朗太正经,正常去请,知州肯定是不愿意来的。就因为何詹然跳脱,也许事情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温婉的眼睛睁得老大,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真是不敢恭维。
何詹然蹦跶到了老知州跟前,一脸的好奇:“你拿匕首干嘛?咦?这匕首真好看!”
不等知州再次拿起匕首,何詹然倒是先一步把匕首拿在手中把玩。
知州钱世茂看着爆炸头的香肠嘴何詹然,摇着脑袋。头上不剩几根的蓬乱银发在风中摇摆,钱世茂不禁笑出了声:“唉!临到了,何必和傻子一般见识呢?”
钱世茂的语气中满满的落寞和惆怅。
何詹然听到傻子二字,直接炸了毛,跳起来,一蹦三尺高:“你说谁是傻子?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