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六十一年,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40个年头,空间中烟雾袅袅的炼丹室中,一身雪衣的我,纤细的双手捧着刚出炉的丹药,一阵阵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脑中清明,不禁感叹,把炼丹术提升到十级,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执着的事。
“莲枝”,随着声落,一位美丽的少女已盈盈而立眼前。
“走慢点,别碰着。”身后一身火红衣服的少年,紧张地张开双臂,随时准备着英雄救美。
可惜美丽少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双眼盯着我,一脸的激动。
“梦梦,干嘛?”
“你成功了?练了几颗,能不能送了一颗。”
我翻了一个白眼给她,不客气地说:“这是药啊,不是糖。”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外面一直看不清的地方,刚刚突然多出一个门,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给你的丹药有关,你要是有多,就送一颗给我呗!”
美丽的少女嘟着红红的小嘴,水灵灵的眼中水雾好似随时都能凝聚成水滴夺眶而出,让我不忍拒绝。
“唉!”我叹息一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四颗丹药,无奈地拿出两颗分别送给了面前的两人,然后瞬间回到现实。
“醒了,饿不饿,我让人准备了早餐,就等着你一起来吃。”温热的触感,覆在我的脸颊,身边还有低低的笑声,让我脸颊稍微有点发烫。
可恶的庆哥,这些年不但越来越放肆,还越来越粘人,不管身边有没有人,随时都可以要亲亲,真不明白,他贵为一国之君的爹,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围着我转。
我睁开双眼,看到那个满眼都是我的男人,一瞬的恍神,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年轻,无论梳发女官多么的手巧,也无法遮盖他两鬓的白发。
这些年,其实过的很充实,爹娘早些年就全部搬到了京城,五哥已是四品郡守,只是他守着齐州,不愿进京,说是帮外甥守一方太平。
二姐和二姐夫独立门户后,生意越做越顺,虽生意没怎么扩张,但孩子生的最多,儿孙满堂,母慈子孝,日子过得还不错。
小七不负所望,终于长成爹娘最喜欢的那样,不但在朝堂上是最有话权的那些人之一,还已是两个孩子的爹,媳妇是京城四品官员家中的嫡女,长相出众,性格温和,人前两人相敬如宾,人后相亲相爱,小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家中的亲人也走了不少,说不伤感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我姥爷和姥娘去世时,当时正是庆哥排除众难,登基的那段时间里,我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尤为伤心,也是因为那件事,导致正在怀三胎的我,伤心过度,早产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吓得庆哥抱着我,不顾众朝臣跪满朝堂,一再要陪着我一起走,幸好最后关头,我睁开了双眼,才没有让历史多出一位娲国秧民的妖后。
想着过去的种种,享受着太上皇的亲手侍候,我幸福地翘起了嘴角。
“啊,张嘴。”我笑着对庆哥说。
“不用管我,你先吃饱了我再吃,这水晶饺可是你的最爱,今天两位老太太不知怎么了,一大早,一起约到御膳房,就捣鼓着这吃食呢,你不知道,皇上那仔子这么大的人了,紧张的早朝都不上,过来找我,你说我这么英明神武,媳妇更是聪明多智,怎么就生了那么个窝囊费。要不是看着跟你长得像,我下不了手,不然,我非得呼他一巴掌。老太太想做就让他做呗!紧张个什么劲。”
看庆哥说的义愤,能想像出儿子的憋屈神情,庆哥登基十年,国泰民安,农民吃穿不愁。
当武浩然和武浩彩这对龙凤胎十五岁,武浩光十三岁,越浩雨十岁时,几人一同去了皇庄回来,先生提出几个问题,因浩然最大,回答的最好,先生本想邀功来着,当场在皇上面前夸了几句,总之一名话,就是说长子有帝王之才。
庆哥一听,乐了,大手一挥,圣旨一下,就来个擅位,害得那位太傅天天被朝堂上的文官骂得要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们没想到,以前争死争活的位子,就因一句话,说让就让,一点都不留恋。
浩然才即位时,可能是因为年龄小,凡大事做决定时,总是找他爹咨询,庆哥为了抽出时间陪我,找他多了,他就烦,非打即骂,让本不怕他的大儿子,这都三十出头了,站在他面前还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不管在朝堂是多么的英明决断,到了他爹面前就有点呆,你说他呆吧,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他现在大事很少过问,那些不要紧的小事,不分时候,他有空就往我们这边跑。
手里的两个丹药,大如蚕豆,呈透明状,要不是散发着药香味,真看不出他跟药有什么关系。
“尝尝,咱俩一人一颗。”
“这又是什么神丹妙药,是不是很珍贵,不愧是我家莲枝拿出的东西,看着就赏心悦目。”说话间,不但就着我的手把丹药吸进嘴里,还顺便用舌头舔了一下我的手心。
我单手扶额,有点无奈,没有说话,只收回手把另一颗放到了嘴里。
一时间屋内静悄悄,因为庆哥习惯性的吃饭不许宫女侍候,也幸好屋内没有其它人,不然的话,这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就无法解释。
其实这些年我的外貌没有什么变化,但身体素质却下降了很多,曾经几年不得风寒的我,今年年初就因吃了冷的东西,而发热几天。
庆哥因为刺杀而留下的暗疾,这两年也陆续显露出来。所以吃过丹药的他,变化是真的很大,先是头发从白瞬间变黑,皮肤的皱纹更是像被水磨给打磨了一样,皱纹一点点伸平,直到变得光滑而白皙才停止,身上本来合身干净的衣服一会儿功夫,不但变得有些松垮,还多了一层黑质的异物,异常刺鼻。
当我眼前再次能看到事物的时候,桌边的饭菜还是热的,而我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事物我这些年也断断续续做过几次,但这次是最真实的一次,真实的就像真的发生过。
看到庆哥变年轻的脸,再次与我梦中的师傅的脸重合,我不知怎么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滴落,我用手小心接住即将滴落的泪水,微凉的触感,让我心跟着颤动。
就在这时,耳中听到来自梦梦的喊声。
“莲枝,你怎么还不回来,这么大一会儿了,怎么还不把师傅接回来,哎呀!我就知道你不靠谱,非得我提醒才行。”
“师傅”,不会真如我想的那样吧,庆哥是师傅,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再次看像一旁身边的人,有点胆怯,假如真是我前世的师傅,我该如何面对。
唉!算了,不管了,看着屋内这么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事情,想着能不能把庆哥一起带入空间洗干净再出来,虽然以前我尝试过把梦梦带出空间的,可惜做不到,至于能不能把庆哥带入空间,我也不知道。
随着意动,我惊讶的发现,我成功了,此时的空间相对皇宫来说就是仙境,不但满院花香,彩蝶飞舞,更是琼楼玉阁浮烟云,峰岚叠嶂溟朦胧。
进入空间不等苦思怎么给大个子的庆哥沐浴,就看到身边的庆哥已经睁开双眼,不同于以前的卿卿我我,只见庆哥如触电般远离了我,飞一般地跑进屋内。
我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梳妆台前,我对镜自照,感叹丹药的神奇,现在的我不但外貌恢复到巅峰,身体也变得更加轻盈,我高兴的来到花园中,翩翩起舞。
一道炽热的视线,让我如刺在身,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这一刻又让我好似梦中。
一身雪白长衣,毫无任何装饰,一头黑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直垂腰间,他面带笑容,如暖阳,如春风,如仙,如梦。
“莲枝,回魂了,连你师傅都不认识了,该打。”
同样的声音,更温柔的语气,直到头上传来轻微的疼痛,我还是迷迷糊糊的,不为所动。
“真傻了,我是你庆哥,换身衣服就不认得我了,看来,你对我还是不够关心啊。”
声音稍微轻快,还带着笑调,我一下子扑了过去,呜咽着说:“庆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庆哥,只与我相拥着,紧紧地相拥着,很久、很久。
为了不引起外界家人的注意,我们没在空间多待,来到皇宫内,屋内的阵阵怪味,让我皱起鼻尖。
庆哥把角落的熏香全部倒在地上,带着我进入室内,轻声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人收拾干净,你再出去。”
多年不戴的面具被他再次翻找出来,换好衣服,转过身,跟我确认没异样后,脚步沉稳地离开了房间。
这一天对庆哥说过得很快,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又好像在赶时间,他给我每个孩子都单独叫到一处聊了很久,更是在晚上还要求全家一起吃饭,看着年迈的父母,成熟的儿子,长大的孙子,我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