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哥下乡了,难怪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以前在老家下再大的雪,都感觉没什么,还想着瑞雪兆丰年呢,在这里,没想到同样的一场雪,竟然后果这么严重。”
“可不是,小时候家里下雪一连就是几天,娘和我躲在透风的屋里,靠依偎来取暖,也没事,你五哥说其实这次这么多生病的主要是因为没有防范,他们都以为自己能扛住,城里的还好些,乡下的那些孩子们几乎都生了病,下雪的那天,他们有些还光着脚丫在玩雪,一天后,就起不来床了。”
我在心里想,是哦!下雪的第二天,我还很激动呢,雪多美啊,白茫茫的一尘不染,连我都差点受不了诱惑,那没有人管的小孩子不玩疯了。
心里想的话,可不能说出口,我轻轻拍着嫂子的手安慰地说:“身体好的人,风寒最多十几天就能自愈,身体不好的,我看到城里的药铺有熬免费的药,虽然效果不怎么好,但只要喝了,总会慢慢好的。”
“那些免费的药都是娘买的,她用你给的生活费悄悄买来放药铺里拿钱让人熬的,要不是思意非要去药房买一些治风寒的药在家备用,我还不知道呢?”嫂子的眼眶有点发红。
这,我再次对娘的大善举给震惊,娘的善心能让嫂子感动,更让我欣慰,娘平时对自己多自俭,对受难的人就有多大方,只要被她碰到,她总是毫不犹豫地伸出她那纤细的双手。
“那娘手上还有钱吗?家里最近还能吃上肉吗?”
嫂子被我的问话一下子逗乐,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娘还有没有钱,但是家里一天吃一顿肉那是必不可少的,你和小七一来,我肯定娘又该心疼买肉钱了。”
“嘻嘻,我才不舍得让他心疼呢,没看到我带来的几辆车吗?那里全是吃的,从今天开始买药的钱我来出,让娘手上存点银子,以后好给我侄儿买糖葫芦,我没吃够的东西,让我侄儿接着吃。”
嫂子轻捏一下我的手,笑到:“你呀!真像娘说的福妮一个,谁跟着你谁幸福,走,去看看娘今晚让做了什么饭。”
马车的东西,已经被爹他们整理出来,晚饭自然也丰富,白面包子是娘拿手好活,只要有我,那是必不可少,小炒肉面条,上面放上两根翠绿的青菜叶子,是我们那边人奢侈的晚饭,冬天的晚上来上一碗,睡在被窝里也浑身暖和。
这里的夜晚并不怎么冷,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好像是夏季庄子里的萤火虫,为漆黑的夜送上自己的一份光明。
我坐在屋内,想等五哥归家,一起商量怎么快速地把风寒给驱除,让这里的人们过个平安年。
灯芯在清凉的夜里炸起几个灯花,打破了屋里的宁静,我猛地向下垂头,差点磕到桌上。
小6上前,温柔地把我扶到床上,平常严肃的脸被我看出宠腻,她看我一直看着她,脸少见的有些红晕,在灯光下更显柔和。
“睡吧,明天早上五少爷出门前我会叫醒你。”
我乖巧的嗯了一声,立马进入梦乡。
黎明前的天空,黑得看不见一丝光明,我被小6一个冷毛巾敷脸,刷地坐起。
“哈哈”,的笑声,把院里其它屋子的灯都吵亮了。
昨晚看来是我真困,错把灯光当星光,想像太美惹了祸,直女是变不成温柔姑娘的。
“你就不能轻轻喊我起床吗?这大冷天的想冻死我,五哥要出门吗?外面怎么这么黑?”我气得拿眼睛使劲瞪着小6。
病好的红桃和照顾她的酸李也走了过来,帮忙收拾。
“小姐,这可冤枉我,我是怕吵醒别人,想着用毛巾给你清醒一下,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不过,刚你那样子太可爱了。”
“可爱,可爱你个鬼,谁大冬天突然被一个冷毛巾覆在脸上,不都是我这样的表情。”我越想越气,这小6太过分,我得写信告诉庆哥,她又欺负我。
“谁说的,我们当时训练时,谁要是起不来,主子都是拿冷水直接泼,可没有一个是你那样的啊。”
“这能比吗?”
“怎么不能比了,当时我们还是小孩子呢。”
“那你们都不会得风寒吗?”
“风寒是什么?那种小病只针对有钱的人家,像我们这种连命都要没有的人,怎么可能允许生病。”小6的脸依旧严肃,但眼中的伤痛让我心疼,算了,都是可怜的,我就原谅她,不告他状了。
黑暗过去,天空好像一下子睁开了眼,外面瞬间大亮,找到五哥时,五哥已经带着几个衙役准备出门,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急走两步,赶紧喊。
“五哥,等我。”
转过头的五哥,身穿官服,整张脸显得有点尖瘦,皮肤也跟着黑了不少,爱装严肃的他带着和煦的笑容。“四妹怎么不多休息会,起这么早,姜婶子还没有准备好早饭吧。”
“我要是不这么早,能等到五哥吗?我有事找你,咱们进屋说,正好可以在家吃个早饭,你不会这点空也没有吧。”我眨着眼睛看着五哥。
五哥有点窘迫,他像小时一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点了点头。
身边的衙役,搓了搓自己的手和脸,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擦鼻涕。
“五哥,他们这是染上风寒了,你要不要紧。”
“小风寒,已经吃了药,你别担心,我没事,他们过两天就会好。”
你们先等等,我撇下五哥,匆匆回了屋,从空间拿出的丹药被我整齐地放在一个盒子里,拿出一颗,在壶里的热水化开,由酸李提着壶,再次走了过来。
五哥还是和以前一样,愿意相信我,老实地在那等着。
“五哥让县衙的人,一人一杯把这水喝下。”
五哥接过壶,也没有问什么,身边的衙役有眼力劲的那个,立马从怀中的包裹里掏出一个杯子来,然后他们当场就把自己的那份喝下。
“这是什么药?明明不苦,为什么却让我想吐呢。”
“呵呵!”看到这些五观挤在一起的人,我不好意思在干笑两声,我炼的丹药,不管是成品还是半成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味道总让人一言难尽。
娘这几天也没有见到五哥,看到饭桌上五哥的面容,一个劲地往五哥碗里夹菜。
“多吃点,这才多久,好不容易养好的膘又给刮没了,看看你们几个孩子,个个像个竹竿,小时没得吃也就算了,现在我每天都给你们做肉,咋还这么瘦呢。”
“娘,您也吃,娘这些天也瘦了,都是儿子不孝,老是让娘操心。”
“看你说的,娘就你们几个孩子,不操你们心,还操谁的心。”娘吃着饭,又准备开始抹眼泪。
我给小七一个眼色对过,小七摇了摇头,我气得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鼓起自己的脸,指着对娘说:“娘我脸肿了?”
“肿了?”一桌上的人全部向我看来,只是五哥和小七看过后,又齐低头吃饭。
嫂子和娘紧张地上前,一个摸我的脸,一个问我哪有不舒服。
我“扑哧”把脸上憋着的气给放走,脸一下子恢复原状。
娘笑打了一下,骂到:“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就又回到自已座位,完全忘记她刚才心疼五哥酝酿的眼泪被我成功挤走。
嫂子也松了一口气,白了我一眼后,挨着五哥坐下。
只有小七悄悄对我竖起大拇指,我含笑接纳,殊不知我们下面的小动作被娘看的一清二楚,娘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在以后的岁月里,娘不再老是流泪。
我的丹药效果很好,吃过饭后,县里的衙役已经不再流鼻涕,怕太过明显惹事端,我准备一粒药丸稀释成一锅水,让乡下的孩子都能分到一碗。
我把计划讲给五哥听,五哥高兴在去找师爷写告示,又找衙役在城门口支个摊子,送免费的药。
有计划的忙碌,总能更快的见到效果,三天后,排队领药的人达到高峰,被稀释的药,效果还是很好,两天后不再起烧,也不再流鼻涕。
在这个读书人少的年代,人传人的广告效应比告示强得太多,今天的药供不应求,五哥排成一条长龙的队,担心地问我:“莲枝,这药够吗?你从哪弄的,是小庆给的吗?”
我怎么说,药肯定是不够的,这不是我晚上在空间忙碌吗?好在这个病需要的药不讲究年份,配药也简单,加了空间的水制成的丹药,效果又超好,不然有空间我也吃不消。
我的发呆,让五哥认为是沉默,五哥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他焦急的在我旁边左右的看。
回过神来,看看五哥,我笑了。
“别担心,庆哥送我好些呢,明天就是过年,五哥明天不要来了吧?我想一家人一起包团圆饺子。”
“不来怎么行,这么多病人,他们可都是我县下的人,这过年他们可能连饭都没得吃,你怎么还想着一起包饺子。”五哥听到有药,刚放松下来的脸色,又因我要包饺子而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