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你不愿意说,我可以不问,可你能不能背着点人,万一被人发现了,你知道后果吗?”
压低音说话的五哥,脸黑的要命,让我第一次有了怕五哥的念头。乖巧地说:“嗯 ,我记下了,我不是想着咱们空着手不好嘛,我下次不这样了,五哥最好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好怕。”
“怕,你知道怕,咱家的人你怕过谁,唉!算了,刚还想着你懂事,我就像一个弟弟,一会你就飘了,做事一点都不考虑。”无奈的五哥只得松了口气,黑着的脸却没有恢复。
“我,我走得挺快的吧,是太阳太热吗?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跟着我就行。”小厮喘着气,看着不开心的五哥,吓得说话都有点结巴,却也没有再出声,只前面静静地带路。
他不明白,却仔细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走路走慢了,没有啊,他以前也是这样的速度,从大门到前院,院子虽大,他都是跑着去的,也就一小会啊。
冯府很气派,三进院子可比我们县城自己家的三进大了不知几倍,院子正中有一座假山,假山顶处有一棵开满红色鲜花的大树,大树下有桌子,凳子之类的,再往下是一些光滑的大石头,最大的那块我都可以当床睡,石头相间处,都是一些漂亮的花草。
假山旁还有一个小池塘,里面的荷怕是比外面的知春早,荷叶都有脸盆那么大的,锦鲤快乐地吐着泡泡,把荷叶当成他们捉迷藏的道具,一会藏在下面,一会露出头来。
看我看得开心,五哥故意走慢脚步,好让我多看一会。
再往前穿过长长的石子路,四周十几间的大瓦房就突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再回头,才明白,原来房子面前就是假山,站在大门口是看不到里面的房子,只有绕过才能看到。
带入正屋门口,小厮就自行离去,正屋门打开着,主位上坐得是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微胖,长相平平,双目却炯炯有神,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
他穿一身带福字底纹深蓝色宽袖衣袍,白色的衣襟处用淡黄色的丝线,巧妙地绣着几个不规则的图纹,使得衣服既不张扬,又高端大气。
下首处坐着的那位就老了不少,最起码有五十多岁,精瘦的脸上留着花白的胡子,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上位的那人。
我们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后,里面的人好像才看到我们,忙令屋内的小厮带着五哥进去,而我被带到了另外一间房内。
小厮给我端了茶,拿了点心,然后就留我一人在屋里发呆。
这就是古代我不喜欢的地方,人与人分层太过明显,五哥身份不够,我连跟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等啊等,肚子的咕噜声一遍遍提醒我,该吃午饭了,桌上的一盘点心早被我装进了肚里,可那玩意就是用油炸的几个面疙瘩,不好吃不说,又不顶饿。
想偷偷地从空间里拿个果子出来充饥,又怕屋内有暗卫,真被抓到,就像五哥说的,后果我不能承担。
没办法,只得趴在桌上小睡一会,想着睡着了,就不会再饿,这一睡就睡到天黑,再醒来桌上有了饭菜,一个高梁面馍馍和一盘青菜,只是一看就知道是冷的。
饿得没有力气的我,只能强忍着不适,就是茶壶的冷茶吞了下去,想着等回去,我一定要大吃一顿,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一点都不在意,这脚步声在我醒后都来过好几遍了,一开始我以为是来这个房间的,结果一次次失望,现在我都不抱希望。
“那个书童,你家少爷让你回去,走吧。”
我继续趴在桌上数掉在桌上的馍渣,小小的,像灰尘一样,我得映着灯光,仔细地看,“12粒、13粒……。”
“别数了,还想在这过夜呢。”声音又近了一点,我这才抬头,看到原来是叫我的。
我慌忙站起身来,因起的太猛还把身下的凳子给带倒,又伸手扶起,这才高兴地走出门外。
屋内的五哥看到我后,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两位大人,笑意盈盈地说着什么。黄色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两位大人脸色不错,微笑地点头。而五哥面色微红,本是翩翩少年郎,因喝酒的原因把严肃的脸给柔化了不少,看着更加温润尔雅。
等我们两人走出府后,我这才拉着五哥抱怨说:“这府上太抠门了,我一天就给我吃了一个馍馍和一盘青菜,现在饿得我自己都能吃掉一只鸡。”
“下人怎么吃这么差,今天我吃的还好,也是托了上首那位大人的福,你不知道上首的那位是冯大人的顶头上司,就是吃饭时他们不停地灌酒,我也得陪着喝,菜没有吃好,酒倒是灌了一肚子,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赶紧睡一下。”
说完这话,五哥轻晃一下,我伸手拉住他,天黑也不在乎别人是否看到,总不能让五哥摔倒吧。
好在有良心的小6在府衙的不远处,等着我们,这才把微醉的五哥扶回了住处。
最终我没有吃掉一只鸡,在客栈要了一份鸡肉面,店家很实在,面里头放有小半只鸡。用一个大瓦盆子盛着,看着很是吓人。
“小姐,这里的房租好贵啊,我今天去看了三处地方,最好的却离这里最远,二进的大院子,一个月十两银子,剩下的那两个都是单院,离府衙近,只隔了一条街,也是十两一个月,我看这边的人就认识十两钱,要这么贵,咋不去抢钱啊。”小虎坐在离饭桌不远处,双手放在脑后,一脸的气急败坏。
“我到是看中了一个庄子,也是在郊区,有二百多亩地,里面原有一户家仆看管着,那户家仆一家五口人,一个老头60多岁,一双夫妻也40岁左右,两个孩子也都十几岁,可以下地干活的那种,主人想连人带地一起卖掉,租院子不如买院子,买院子不如买地,想要房子自己盖,又省钱,又实用。再说现在都有马车了,离远点怕什么,马车半个时辰也能走到。”小6一点不客气地从大瓦盆子里夹走一块鸡肉,慢慢在咀嚼着。
人性格不同,见识不同,格局就不同,小6打小跟着庆哥,又长期接受训练,从没有为了钱也犯愁过,又把自己和我放在平等地位,想得就少一点,怎么舒服怎么做。
小虎从小就是做家仆,后又因家庭变故,父母再次卖到我家时,他那时都已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是因为家里的事他会做主,而是说成熟早,虽然我们从没有把他当奴仆看待,而他依然很自律,我说租房子,他就只去看可以租的房子,从不逾越半分。
我手上有闲钱,本就打算多买些地什么的,既然小6看着不错,我也想去瞧瞧。就问到:“那个庄子多少钱?你怎么会想到看庄子。”
小6继续啃着手里的鸡肉,不说话,而身边的红桃和酸李却向后退了几步,要不是后面有墙,无路可退,我感觉他们都要贴在墙上时,才停下了脚步。
这时小6终于啃完一块鸡肉,还吸了一下手指头,自从家里买了几个丫鬟后,小6活跃了不少,话也变多起来,必竟被几个漂亮的小姑娘天天缠着喊姐姐好厉害,姐姐可以教我吗?任谁受得了。
“我与小虎在牙行分开,本想回来睡一觉,就你那两个丫头不同意,非要我也去外面找,你知道的,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不是天天给你免费当劳力的。”
“庆哥说,你要听我的。”
“他说的是跟着你时,你又不在身边,我当然要在客栈等。”
“庆哥说,你要听我的。”
“是听你的,又不是听你小丫头的,想让我做事,没门。”
“庆哥说,你要听我的。”
“好啦,别庆哥说了,听你的,以后听你的,烦死了。”
我嘿嘿一笑,小6现在越来越没耐心,以前我在他耳边说十遍相同的话,她也能眼皮都不待抬一下的。现在才三遍他就受不了啦。
“然后呢!”
“让你的丫头说,然后,你的丫头一点都不像你,笨成什么样了。”
“她们是你教的,你是她们的姐姐,也是她们的大管家。”
“我不要做她们的姐姐,连个马车都赶不好,我才没有这样的妹妹,要是我的妹妹不会赶马车,我早一鞭子抽她了,还会让他完好无缺地站在这。”
我心里想,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把小6给气成这个样子。我向后看了一眼贴墙站的两人。
“红桃,你说怎么回事,要是把你们的小6姐给气出好歹来,这个月的月钱就不要发了,我会直接给扣了给小6买吃的。”
“那、那小姐多扣点,扣我两个月的月钱给小6姐买吃的。”
“谁希罕你那点钱,够买什么的?”小6的嘴角轻轻地向上翘了翘,又继续捞鸡肉吃,身上的冷气到是放了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