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一个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她最爱的人抢走。如果颜安青知道此刻肖扬在哪里,在干什么,不知会是什么反应。这个念头让我有种阴暗的痛快感。
“小宛,这一天我真的等了很久了……”肖扬把我死死压在冰冷的床单上,嗓子里含混不清。我从他眼里,喘息里读到的是情欲的味道。或许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催生这种情绪。
他的手从我腰间游走到背后,一把扯下衣服的肩带,半个肩膀暴露在空气里,凉意直往怀里钻。他俯过来我脖子里嗅闻,像个上瘾的人。
我使了把狠劲,猛地推开他,伸直胳膊把他死死挡在一臂之外。肖扬抬起头,晦暗不清地盯着我。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碰我了?”
“你什么意思?”他眼里更加暗沉。
我冷静得不得了,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动:“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么?”
“什么?”
“你说过会和颜安青离婚。你说过会为了我,放弃她。”
“我是说过。放心,我不会食言。”肖扬鼻音浓重,答得很快。
不过昏黄灯光下,我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微不可察的两下闪烁。我伸手把肩带捞上来,缓缓垂下眼,一字一句半是逼迫:“那就跟她离婚之后,再谈别的。”
房间里静得出奇。肖扬沉默无言地盯得我头皮发麻,半晌才轻笑一声:“你又想耍我?”
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骤然跳了一下,我咬咬唇:“都到了今天,我还能耍你?我在你家住了好几个月,也跟着你到这里来了,你还在怀疑什么?我是在为自己考虑,一而再再而三的跌在坑里,我难道不该提防点么?男人的话都不可靠,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得到了你想要的就把我一脚踢开。”
我侧身,想离他远点。肖扬又一把把我扯回去:“我向你保证,不会。我现在就要你。”
气息火一样灼人,双臂环得我一动不能动。他凑过来,不由分说贴上我的嘴唇用力吸吮。我忍着不适强迫自己回应。他更投入,很久才气喘吁吁地松开。
“现在你该信了吧?”我哑着声,双手护住自己很坚决,“我是真的想回到你身边。你也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我等你跟她离婚。但那之前,别碰我。”
肖扬怔怔看着我,没再纠缠。
晚上我躺在大床边上缩成一团。他进浴室冲洗,很长时间才出来,带着一脸疲乏倒头就睡着了。我始终不敢闭眼。听他呼吸慢慢匀停,才起身披了件衣服,出去走走。
甲板上人很少,夜里风浪声渐大,在耳边呼呼响个不停。我裹紧外套,不知是哪一层有歌声传来,隐隐约约的更让人感伤。
我到底在做什么?这样下去会不会还没扳倒颜安青就先把自己搭进去?我不确定。
天边看不到一点光,我呼吸是滞涩的。恍惚间一回头,突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并不陌生的身影站在那里。
同一条船上,再次遇到也不算什么很令人意外的事。
我站在那里没动。犹豫着是绕过去还是往回走躲开时,靳予城转过头,看到我了。
“小宛。”他打了个招呼,风声里嗓音低沉得甚至带了点沧桑感。
我僵着脖子,只好往前走两步,扶着栏杆和他隔开一米远。
他在抽烟,像憋了很久似的一口一口抽得很猛。几个月不见,我觉得他有点变了,具体又说不上来,只觉少了印象里的沉稳和温柔,眼里锋芒愈加尖锐,也有更多难以排解的压抑。
“刚才对不起。我醉了,没忍住。”他语气很淡,话里其实并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干嘛喝那么多酒?”
“上船的时候,看到你们了。”
心像被针扎似的痛了一下,我低低“哦”了一声。
一切都自然得完全不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的人,或者,不像是分了手的情人。其实我没想过会再和他见面,所以也没想过再见时应该是什么反应。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我所有可能性都想过,就是没想到,你会真的去找肖扬……”靳予城把烟头扔出去,一个浪花将它卷进深不见底的海里。
我喉咙里干哑地一滚,没发出声音。
“你是想回他身边,借机打击颜安青?你有十足的把握吗……我是说,你一个人,就不怕他先把你吃干抹净?”他一口气提了好几个问题,字字戳到痛处。
“这是我的事。我说了,与你无关。”我哑着声。
“和我无关?”靳予城低声重复一遍这四个字,突然抓住我的肩,“那么多条路,你为什么偏偏选了最难的那条?你这么做是在自虐。”
我愣了愣,胸中像梗了让人难受的东西,良久嗫嚅:“那也是我愿意。”
“为什么?”
沉黑视线像是要透过我的眼,看穿我所有的心思。
“我爱他。”我从嗓子里毫无情绪地迸出这几个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只是想从这场质问里解脱出来。
“你,爱他?”靳予城拧紧的眉心里骤然聚满一层浓云。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强横地拽着穿过空无一人的甲板。走廊旁边有一排小屋,他一间一间拧把手,试开一扇门,直接将我推了进去。
那是间储藏室,地方很小,只有一盏很暗的壁灯。一层层堆满床单被褥,几乎没有可供容身的地方。他把我抵到墙上,脱我的衣服,一举一动让我心跳如鼓。
“靳总……”我无力抵抗,声音都游丝一样几乎要断在半空。
靳予城伸出一根手指压在我唇上:“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爱他的?”
另一只手沿着我的腿侧撩起裙摆,摸索到双腿间。我颤栗着,全身的重量都几乎压在他肩上。
“你很湿。给我。”
我从未见他这样的神情,昏暗灯光下眼里是完全不掩饰的欲念。是我完全陌生的不明朗。
“不要……”我下意识抗拒,抱着一丝侥幸。
他从来都是个善于控制的人,从前,只要我不愿意,他没有一次强迫过我……可今天,无论是那个方面都在揭示,他一点也不在乎。
我才知道,男人能不能克制,完全在于他想不想。
我穿得不多,外套里只有那条单薄的裙子,很快就只剩身后墙壁的冷硬感觉。他解开自己的衣扣,送进来时,整个世界在我脑中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