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胥从岁喜堂走出来的时候,一辆法拉利停靠在门口,他坐进车里,一脚油门踩下去,法拉利好像飞起来一般,瞬间消失在视线中。
“盯好她!”
软的不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时胥给保镖下了命令,短短的三个字,足以让人战栗。
夏月弥一口菜都没有吃,看着满桌子的菜,她拿起筷子夹起了自己喜欢的红烧狮子头,肉香扑鼻,只是自己吃进嘴里的狮子头却没有任何食味。
她将食物不断的塞进自己的嘴巴里,机械的咀嚼着,哪怕是喉咙里充斥着灼热的痛感,她也没有停下来,眼里的泪水一直打转,只是再也没有流下来。
她从岁喜堂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经理说给她叫一辆车,她没有说话,只是魂丢了似的从门口走了出来。
经理不好多问,只好看着她安静的走在人行横道上,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她就这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路过的人说说笑笑的,只有她,眼神空洞,步伐软弱无力。
“时总,夏小姐一直在马路上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保镖汇报的时候,时胥的火气已经压下去了,法拉利停靠在江边大桥的下面,冷风吹来,手指间夹着的烟红点更加明显了。
“带她去别墅!”
说完这句话,时胥深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丢到了地上,锃亮的皮鞋在烟头上扭踩,身后的霓虹灯将高大的身影衬得越发魁梧。
法拉利再次疾驰而出,在车流中左右穿梭着,不一会儿就开到了半山别墅,别墅的灯明晃晃的亮着,时胥第一次感受着别墅里有人等他回去,恍惚间一切都不那么真切。
夏月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是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麻木了,只是刚刚那些刺耳的话一次次在脑海里浮现。
一辆黑色商务车急刹停靠在路边,夏月弥刚刚抬起头背后就被两个人给架了起来。
双脚离地,她被带上了商务车,没有来得及呼救,也无力呼救。
上车后,夏月弥盯着前方,车子在车流中走走停停。
“是谁让你们劫持我的。”
没有人回答夏月的话,可是从架起她开始,这些身型壮硕的人一直都很懂得保持距离,态度也是毕恭毕敬,仿佛这并不是一次劫持。
夏月弥想了想,这么强硬的方式,也只有他了。
商务车从车流中叉出,想着山上开去,盘山公路上没有太多的车,只听见副驾驶上打电话安排着。
“夏小姐马上就到!可以准备了!”
出现在夏月弥眼里的是一幢半山腰间的独栋别墅,树林中,只有那里灯火通明。
车开进了院子,夏月弥身旁的保镖最先下车的,车门打开的同时,别墅的大门也同时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纪不算太老的阿姨。
“夏小姐,请下车!”
保镖依旧恭敬有礼,阿姨也是微微低头等待着夏月弥走进去。
夏月弥明知道自己不该来这里,可是这是自己最后和时胥能够商量的机会了,无谓的挣扎与心平气和的沟通相比,后者会更有效率。
她走下车去,在阿姨的引导下,走进了别墅,整个一楼被水晶灯照耀的有些刺眼,和车里的昏暗相比,夏月弥有些晕眩。
她跟着阿姨走到了客厅,深棕色美式沙发让她找到了一丝依靠,她坐下去,没有想象中的柔软,但是足以让夏月弥能够好好休息。
她靠在沙发背上,头仰着,眼睛闭了起来。
不一会儿,阿姨便轻轻叫了她一声。
“夏小姐。”
夏月弥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杯冒着白雾的牛奶端在她的面前。
她坐直了接过牛奶,杯子的温热瞬间将手心侵袭,就连身体也逐渐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夏月弥舒服了很多。
她轻抿着牛奶,想要将温热的牛奶喝下去,想要给自己充入一些能量。
牛奶才喝下去一小口,就有佣人将一碗皮蛋瘦肉粥端到了自己面前的桌上。
“夏小姐,刚刚熬好的,您吃一点。”
夏月弥看着阿姨,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只是她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她想要微微笑一下,可是发现自己怎么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阿姨没有强求,只是任由那碗粥摆在桌子上,人默默的退了下去。
夏月弥看着手里的牛奶,小口小口啄着,身体逐渐温热起来,腿也没有之前那样麻木了。
窗外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一道灯光从窗户处照了进来,不断移动后又消失在了客厅里。
夏月弥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只是她还没有力气站起来,所以只是默默的坐在沙发上,等待那个男人进来。
夏月弥在自己心里默默暗念,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夏月弥,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时胥走进来的时候,夏月弥是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的。
原本敏捷的步伐也瞬间缓了下来,他走近沙发,走到了夏月弥的对面。
他拿起桌上的一盒烟,然后坐到了沙发上,刚准备点燃就看到夏月弥的眉头皱了起来,点烟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将打火机放回桌上,眼睛看着手里正在玩弄的烟,低头没有说一句话。
夏月弥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刚的场景还在她眼前不断浮现,只是夏月弥也没有再喝牛奶,手里温热的杯子还在紧紧握着。
这种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很久很久,时胥的耐心好像也被磨得快要没有了。
那支烟在手里被折断的同时,他抬起了头。
“我们各退一步,我留下,你不躲。”
夏月弥知道时胥能够退让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可是对于她而言,只要时胥一直存在,那她就无法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夏月弥的身份就像一颗炸弹一般随时都悬空在她头顶之上。
“时胥,我们没办法回到从前了。”
夏月弥这句话,一瞬间将时胥拉回到了小时候,那个一次次从机场走出来的小女孩,那个每到假期都飞到他身边的小女孩。
“我不要回忆,我只要你的未来!”
时胥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是带着笑意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又出现在了他脸上。
“夏月弥,你做不到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时胥站了起来,顺势俯身,整个人向夏月弥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