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胥到岁喜堂的时候,夏月弥已经坐在包间里了。
他一脸玩味的笑让夏月弥觉的油腻。
“小夏夏,心情不错嘛!难得你主动约我!”
时胥确实是没有想到的,按照夏月弥的性格,躲他还来不及呢,主动约他,实在是不可思议。
要不是夏月弥活生生坐在他面前,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一出恶作剧。
“想要吃什么?”
夏月弥的语气了是一贯的冰冷,时胥对她而言是恶魔般的存在,要不是想要做一个了断,她是绝对不会和他这样坐在一起吃饭的。
“我不熟悉,你点好了。”
时胥慵懒的坐到了座位上,环视四周,对中国风的装修不是特别感冒,他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玩弄着。
啪嗒啪嗒的声音打破了包房里的安静。
夏月弥没有点菜,而是告诉服务员让经理安排就好,她抬起手边的茶杯,小口抿起了茶。
“你是瞒着孟亦丞来见我的吗?”
时胥脸上的笑让夏月弥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只是经过上次看电影那天的碰面,夏月弥没有那么怵这个男人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
夏月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毕竟自己需要解决的是和他做一个明确的了断。
“你回去我就回去,随时都可以!”
时胥偏头看向一旁的夏月弥,他说的十分坚定,这也是这次他回来的目的。
“时胥!”
夏月弥没有再叫他哥,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男人眼眸中的墨黑色,在一瞬间变得深谙不见底。
“夏夏,我老子死了,这个世界上,和我亲近的人只有你了。”
夏月弥没有想到时胥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这是事实,这也是夏月弥无法和他回去的原因。
“你知道的,要是可以选择,我绝不会和你有任何联系。”
夏月弥的话重重的砸在时胥的心里,选择?谁有选择?如果给他选择,他甚至不希望夏月弥和他是同一个母亲。
“夏夏,我何尝不想你和我没有关系,那么我就能够名正言顺……”
话还没有说完,夏月弥就打断了他。
“哥~”
这一个字既是提醒,也是拒绝,提醒时胥他不该有其他的想法,拒绝时胥,他们绝不可能。
“我们回m 国吧,等所有事情解决以后。”
他还是固执的说着自己想法,夏月弥眉头皱了起来。
“我还有孟亦丞……我只有孟亦丞……”
夏月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速很慢,可是语气中只有笃定。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两个人没有再说任何的话,服务员敲门后将菜端了上来。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倔强的样子如出一辙。
时胥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夏月弥只是偏头看了一眼。
电话里讲了什么夏月弥并不知道,只是时胥在听电话的时候扭头看向了夏月弥,他的眼中有震惊,有担心。
时胥放下电话,想要开口讲什么,但是又忍了回去。
持续的安静让房间的气氛无比怪异,最后还是夏月弥先开的口。
“时胥,妈妈死了,对于我来说,之前所有的伤害足以折磨我一辈子,我只想用我的方式好好活下去。”
时胥脸上早已没有了进门时候的玩味,紧抿的唇还有那微低的头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气。
“夏夏,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这次时胥说的话明显软了很多,不再似之前那么执拗。
“同样的东西,我只要孟亦丞的。”
夏月弥的回答在时胥的意料之中,可是刚刚听到助理汇报的关于夏氏现在的情况,说明孟亦丞已经提前一步动手了。
“你知道现在夏氏怎样了吗?”
时胥冷笑着从嘴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月弥并不知道孟亦丞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她知道,既然孟亦丞选择做了,就一定有做的原因。
“那又如何,比起被当做棋子,比起被利用,比起被作为诱饵,比起背黑锅,比起出卖自己的人格,那又算什么呢?”
夏月弥在听到夏氏两个字以后,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同时,难以控制的情绪不断的涌出来,堵得她的喉咙干涩,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对不起!”
时胥多年后的一句道歉,倒是让夏月弥无所适从了。
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时胥,那个眼前的男人无比的陌生,没有了棱角,周身的刺鳞也消失不见。
“放过我吧,时胥!”
等了好久,夏月弥开口说的话也只剩祈求。
可是在时胥眼中,那个高傲的夏月弥居然祈求他放过她,他不能接受,一瞬间,压抑许久的怒火迸发出来。
“放了你!那谁来放了我?”
时胥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夏月弥,夏月弥能够感受到他情绪的宣发,刚刚还心慵意懒的人,此刻被冷峻的气息包裹着,眼底充斥着仇怨。
夏月弥看到时胥手里的水杯几近被捏碎,那个寡恩薄义的人又回来了。
“互不打扰不是我们对彼此最好的尊重吗?”
夏月弥一直觉得,对于她和时胥来说,本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他们之间的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方式,只是时胥不这么认为罢了。
“夏月弥,互不打扰?这辈子你休想……”
时胥愤怒的站了起来,椅子瞬间倒了,他修长的腿两步跨向了门口,就在要走出包间的时候,夏月弥眼里含着泪小声说出一句话。
“唯有死才能让我们彼此都解脱,是吗?”
时胥顿在了原地,手掌里的门把手无比冰凉,他怔住了,回头看向夏月弥的时候,看到了在m国时候,那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夏月弥。
“呵~夏月弥,你记好了,如你所愿,有人顶替了你的位置,你马上就要从夏家脱离了。可是,从血统上来看,我即将成为你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承认的带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就算死~我也一定从鬼门关给你拉回来,就算一辈子都要带上呼吸机,你都得活着!”
说完这句话,时胥拉开门走了出去,他出去后,门被砸的巨响,座椅上的夏月弥身体一怔,眼泪顺着那煞白的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