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之刚往前走几步,就被薛安州握住手腕,而后被狠狠扣押住手腕。
就在这时,梁相文吼了声,“你们干什么呢!”
一看见梁相文,薛安州跟看见救星似的,冲老师大喊,“梁主任!他打人!”
梁相文是教师兼农机教研室主任,向来是铁面无私,严厉凶悍。
“放开!”
沈行之松开薛安州的手,径直走上前,主动寒暄。
“梁老师,我是新来报到的学员。”
薛安州冷哼一声,内心偷笑,想和梁主任搞好关系,做梦吧!
他最痛恨的就是攀关系的人了!
谁知道,梁相文听见是新来报到的学员,那眼睛都亮了。
他承认,一开始是有几分不悦,觉得又是县里塞来的关系户。
可一知道,上次省里改良的拖拉机竟然是经过他的手,便多了几分敬畏。
能创造收益,让农民们都吃饱饭,那就是好同志!
“原来是你啊!行之是吧!”
“走咱进去说!”
梁相文其实有点私心,既然他帮省里改良了农具,那县里的,他熟悉熟悉,应该也能找到毛病,改良一下。
薛安州目瞪口呆,跪在地上,都忘记起来了。
看他们马上要走,赶紧站起来,“梁主任!他打人啊!怎么能留在农机站!”
梁相文岂不知道薛安州,这来培训学校的这两年,惹是生非。
而且!沈行之一看就很老实,绝对不可能挑事!
“郑子川,刚刚发生了什么。”
郑子川详细转述了刚刚发生的,没有一点添油加醋。
“行了!薛安州,给沈行之道歉!”
沈行之微微转过身,正对着薛安州,他眸中有几分挑衅,但主任转过身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安州梗着脖子,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梁相文抿着唇,发话了,语气平淡,“薛安州,你若是不道歉,你们村的人我也不敢教了!”
薛安州虽然是向来是称王称霸,但涉及全村的事,还是不敢由着性子。
“对不起。”
沈行之与他对视,“好像不是很诚恳,既然不情不愿,那就算了吧。”
梁相文严肃地瞪了他一眼,颇为不满,“要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样子。”
薛安州怒火中烧,强忍着恶心,给沈行之鞠了个躬,“对不起。”
“薛队长的道歉我收下了,确实很诚恳。”
“你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一笔勾销了。”
郑子川看着薛安州吃瘪,内心非常愉悦,和沈行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待他们走开,薛安州瞪了一眼郑子川,“你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
“你怎么刚刚对梁主任那么说!”
郑子川皱着眉,似乎十分抱歉,“可,梁主任太凶了,我不敢撒谎,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胆子小,怕事。”
薛安州叹了口气,今天真是出门没查黄历,遇见这么个事。
沈行之,咱走着瞧!
孟知缈同赵老板去了那人家里,在城里竟有独栋的房子,堪比首都的环境了。
他们刚到门口,就碰见了药厂的人,也是为这家人来的。
主人家让他们一同进了家门,有人带着他们上了楼,老爷爷就天天躺在床上,手上的针眼密密麻麻。
一看见他们,女人就掉了眼泪。
“听说您有秘方,可以救老爷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
说话的人是黎湾归,是老爷子的小女儿。
何青松对黎湾归劝道,“黎夫人,我们药厂研发的药,是和西洋那边合作的,绝对权威有保障。”
“这什么人都拿着秘方招摇撞骗,老爷子的生命安危不保啊!”
说得那是感人肺腑,似乎真的替黎家人考虑。
大嫂傅珺是出过国的,自然信这西药,那是药到病除,很快就康复了。
“湾归,你也是心急了。”
“爸这病本来就是陈年旧疾,现在这种情况,让何先生用药好些。”
“这秘方若是不灵,便是用爸的生命做赌注啊!”
黎湾归一时拿不定主意了,看着孟知缈有几分犹豫。
何青松继续说,“小姑娘年纪轻轻,有什么秘方,怕不是骗人的玩意!”
孟知缈一听这话就不舒服,呛声道,“你一年纪轻轻的男人,能研制出什么西药,你去过西洋吗?你们药厂有几位西洋的制药师?”
何青松被呛住了,他们药厂是从西洋引进药品,然后改良再卖给老百姓的。
但上面贴的都是洋文,大家对此很信服,觉得是从西洋进口的。
可何青松才知道,自己的药品,都是国内制造的。
“这是机密!你一个毛头小丫头懂什么!”
孟知缈不屑一笑,露出单纯的眼神,问道。
“你既说不出药品是什么配方,是哪位制药师做的,含量是什么,那你这和我的秘方,有什么区别?”
这时,黎永忠从部队回来了,正好听见他们的争吵。
父亲的情况每况愈下,整天靠着药吊着一条命。
“就让这小姑娘试试吧。”
他看那小姑娘单纯干净的眼眸,不像是有心机城府的样子。
反而是那个药厂老板,老是来他们家,总是讨好自己媳妇。
想来是家里开支大,被药厂惦记上了。
无论如何,这吃人血馒头的,绝不能合作。
何青松脸色紧绷苍白,还想要努力,却被黎振请了出去。
现在房间内,就黎家人、赵老板和孟知缈。
“小姑娘,你真的有把握吗?”
孟知缈老实说,“我这秘方是改善身体状况,应该能逐步让老爷爷身体好起来。”
“但这不像西药见效那么快,可能要一年半载。”
一听要一年半载,傅珺不是很乐意,“你们这些药贩子,就想挣钱,还一年半载,怕不是要挖空家里!”
孟知缈淡淡地笑了,望向黎振,“我也只是建议,若是您觉得不划算,我也可以现在走。”
本来就是好意,倒犯不着搭上自己的名声。
黎振却坚定地做了决定,“就听姑娘的,用她的药方。”
傅珺摇摇头,丈夫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但又无可奈何,老爷子状态越来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