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看着那老头的话说罢后又往嘴边灌着酒的模样,众人也都未再言。
而墨御酌从身旁那马车内取出一匣子来,他摁下匣上错杂的机关,随后将那匣盖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用信封装着的什么东西,“这是令司这么多年来所积的不义之财,如今令司虽覆,但却难以拭去为其所害百姓的痛,惟愿他们此后一生顺遂无虞。”
待墨御酌的这话说罢,将手中的那信封递给面前的纪景行,而景行接过那些银票后,墨御酌便又看向同再匣内的那册《毒经》,只沉沉言着:“至于这本《毒经》,善念者怀之,可慑四海保八方;恶念者得之,为祸九州屠万民。纵是代代精专之果,也不适合我再留着了,它的去路便由你决定。”
墨御酌这一番感慨的话说着,便将那《毒经》连同匣子一并交给了面前的纪无殊,而接过那木匣,无殊一副蹙着双眉的模样下只沉沉的道着:“凡我誉城在一日,便绝不会让此经再现于世,为祸世间。”
“嗯。”
听着纪无殊这话墨御酌稍点下了头,随即又浅浅继道着:“如今《医经》已出,郁谷族人不愿踏足于世,他们的下落…。”
“放心!此事不会再有旁人知晓。”一下听着纪景行接上来的这话,墨御酌也朝他点下了头。
“只是阿蛮…!”
“他虽心思单纯,却也执拗,若他执意留于令司解那累积多年之毒,便也随他去吧。”
“你都知道了!”听着墨御酌缓缓而道的这话,无殊又朝他问着。
而墨御酌仍微微的点着头,又嘱咐般的继言着,“以他那般心智,加上刚历令司的事,还请你们多多照拂,亲近一二,莫让他觉得清冷,为人所利用!”
“好!”应着墨御酌的这话,景行又朝他浅浅问去,“可回誉城再见一面外公?”
“…不了!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缓缓言着这话,墨御酌的嘴角淡淡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而看着他这副模样,无殊便又一副如往日那般轻松的样子,接着又言:“看来外公今日在城主府怕是又要等了个空了,既是如今,便将这个带上!”
纪无殊的这话说着,随即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来,那令牌上刻“誉城”,和“城主府”几字,显然较于普通令牌更显精致一些。而同被一起递来的还有一张地契,上面只看清写的稍大些的“惟乐小筑”四字。
“这是!”
“早说过的,这是外公给你备的聘礼和小院。本想待你回去再交给你的,如今提前交了也好。还有这令牌,执此令牌,凡誉城名下商户银钱器物,任意支取。”
此时一闻着无殊的这话,另一侧的那好酒老头将目光偷偷的瞥了过来,而墨御酌看着眼前的地契令牌,只道着:“我无须这些。”
听着这言,同在眼前的景行也跟着一并言道:“凭此令牌,我们也可知你的方位和近况,如遇危险,沿路的人亦可及时传回消息。”
“是啊!你不回去,我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向外公交差?况且,这一路还跟着一个大酒坛,自我见欧阳前辈的那一日,前辈的那葫芦酒壶可就没满过!”
接过景行的话无殊又一边道着这话,一边带着笑意的看向身后的那老头。而尚还未等墨御酌应下,老头便一个转身上来从无殊的手中拿过了那令牌和地契,同时乐呵呵的又转了回去,只言道:“你若不想收,老夫替你收着,这长路漫漫,无酒可不欢啊!”
听着身后老头传来的这话,墨御酌便只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又看着眼前的景行二人,并朝着他们微点了个头。而瞧着二人以同样的一副无声的道别模样回了个头,墨御酌便又转身往那马车上走去。
待他上了那马车,身后突然传来无殊的声音,“小舅舅!”
一下听着这声,墨御酌又转过身去,而看着眼下的二人,只见纪景行那副沉沉的模样又向他道着:“…保重!”
“保重。”回着景行的话,他便又转身入了那马车内。
而紧接着,那好酒老头坐在前面驾着马车,他朝着景殊二人笑道着:“小子,后会有期!”
这话刚一说罢,他便又连忙调转了马车,只听得“驾,驾…”的一阵驭马声,连同着那马车都一并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
而这时,再注意着身旁立着似若有所思般的纪景行,无殊便一副轻快的模样朝他问着,“怎么,还是想去?”
听着这言,景行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却只是沉着眼神,未言。而此时已看穿了他这心思的无殊则又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分析着继道:“可就算你想去,眼下仍身兼代掌门之职,纪老头这是摆明了想培养你做靖山下一任掌门,责任重大,又如何抽出空闲?”
听着这话,景行那平淡如水的模样下只浅浅道着:“我意本就非此。门中泽瀚,曜治等师兄向来沉稳睿智,北麟,启轩经令司一事亦愈发成熟,待门中诸事了毕,我自会向掌门提及此事。”
一听着纪景行又正经起来说着的这话,无殊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同时笑道着:“还好!我誉城帮手多,走起来最是方便!”
他的这话说着,随即又转过身去,朝着另一个方向一边走着,一边只再道:“眼下要紧的,是先回去,家里还有两个老头等着呢!”
听着耳边渐远的声音,景行看着无殊的那身影,便也一并跟着渐往另一处的方向走去……
——全文完。
……
山高水长,江湖总有相逢时,纪景行,纪无殊与墨御酌的故事仍在继续,但《渡厄》的故事到这里就暂且告一段落了,很荣幸近三个月同诸位读者朋友一起走过,也期望我们待他日顶峰之时,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