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司的一处小道上,罗竖和几个司徒抬着着些大木箱往前走着,而纪无殊则一副自在督促的样子走在他们前面,“哎!到了!到了!”
他招呼着身后的一行司徒,那司徒们便在一院前停了下来,只见那院内殿中的牌匾上写着“无念”二字,倒也算得上十分宽敞。
无殊稍往里注意了一圈,随即又回过头来,他看着眼前的一行司徒,笑了起来,“既然这地儿也到了,令司诸事繁多,我这新收的小侍一向能干,接下来就不劳烦几位了,让他自己忙活便好!”
听着那纪无殊好一番客气随和的说着这话,几个司徒相顾着看看,稍有些犹豫。
而见眼前这情形,无殊笑了笑,随即道着,“刚才勘验的几位管事未来得及尝尝我这箱中美酒,几位,…是还想留下来喝上一杯!”
纪无殊一副看似客气的笑意缓缓问着眼前的几司徒,随即又顺手将身前的箱子打开,从那箱中直接掂出了一壶来,递向眼前的那几司徒。
而司徒们见了,又稍看看身前纪无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便却转身离开了那院外。
而此时眼前独留下的罗竖却是一脸愤意的样子紧紧盯着面前的纪无殊,而当无殊又转回眼来看着他,只得意的浅笑一声,“怎么?你也想喝一杯?…还是,不乐意干呀!”
他这话有意的说着,却只见罗竖更一副气冲冲,恶狠狠的模样,随即便故意做得一副漫不经心而故做无辜的样子继道着,“好哇!那就只好…再把你送回毒室炼毒喽!”
此时再闻着这话,看着眼前纪无殊一副浅浅笑意却极具威胁的语气神色,罗竖虽是气的咬牙切齿,却也只好强忍着将怒火压了下来。而在又瞪了眼前的纪无殊一眼之后,这才满带着愤意的弯腰猛得抱起了身前的一箱子,渐往院内走去。
而看着眼前罗竖那副纵是怒火中烧,一腔恨意却仍对自己无计可施,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脸,纪无殊虽是不喜他但脸上也稍露出些轻笑。
“手脚快点,把寝室先收拾出来,本少主要休息!天黑之前!…把这个院子也打扫一遍,这些箱子呢!也都要统统归置妥当!”
说着这话,纪无殊那原本注意着身前木箱的眼神又上挑看向罗竖,见他一副体力不支,满头大汗的样子,便又一副极为轻缓的语气恐吓着,“要是做不好,可也是要被送回去的!”
他这话落罢,眼前那抱着那沉沉的箱子往院里走着的罗竖更显一副愤意,而这却是无殊极为乐见的,面对着罗竖的生气,他一副冷冷的笑意随即转身往殿内走去了。
内殿倒很宽敞,极为通达,刚走进去便听见一个声音,“你既不乐见他,又何必多说。”
循着这声音望去,一眼便见到纪景行此时正站在一侧的窗前。
“你在呀!”
无殊的这话说着,便又往景行走去,转而稍显一副轻松的样子缓缓道着,“人虽不喜欢,可闲来无事有这么个倒霉蛋来打发,也不错呀!”
说着,他走到景行的身旁,停了下来,“你怎么样?毒解清了吗?”
“嗯。”
听着纪无殊的问,景行将目光转向他,点了个头,随即又只继问着,“无为司外情况如何?”
一下听着景行此问,无殊稍带些兴致的看向他,浅浅问着,“你怎么知道我去打探情况了?”
他这话问着,见眼前景行一副未言的模样,便也只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转过身去,到一边设的茶案前停了下来,他一手挑起那案上的茶壶倒着水,同时又带着丝轻松的语气继言着,“我可真的是正儿八经去给你寻息草来着!”
……
“我知道!”
无殊这本想一带而过的话音语气刚罢,眼前的景行便立即应了下来,而听着他这话,纪无殊原本欲送到嘴边的茶杯突然停了下来,在顿了一下之后,他才又抬起头看着他,心中生出一丝窃喜。
而此时,纪景行走来两步,“墨御酌同我说,令司中对草药毒药支配进出甚严,故我猜测,依你的性子,理当不会就此乖乖回来!”
听着景行这话,纪无殊的嘴角上勾着,他看着眼前的纪景行,一副傲娇的语气道着,:“勉强算你…有这么一点点了解我吧!”
他这话说着,便将递到嘴边的茶喝了下去,随即又立马放下那杯子,往前走着,同时继言,“不过这令司的人当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上山的时候说的好听,一路上嘻皮笑脸,我都替他累的慌!结果却连个草药都不舍得放!…要不是我机智,怕是连那两箱大宝贝弄不进来了!”
无殊吐槽着这话,随即将目光投向由窗外望去院门口的那两个满放着美酒的机关木箱。
而景行闻着他这言,只缓缓开口道着,“来令司前便已有此猜想,司中草药管控严格,亦有应对之法,何必在意!”
“我是后悔!”
听着景行这番从容冷静的话,无殊立马接言上去,随即看着眼前的纪景行转而稍放低了声音嘟囔着,“早知道就不听你的,就该也藏些跌打止痛的药一起带进来!”
“虽用机关藏了些许,但此术亦险,即便你真早知今日之况,也未必会如此!”
“我…!”一下又听着纪景行这话,无殊带着丝想反对却又无从辩驳而后又不得不撇撇嘴咽下了这句话,“好!”
他稍叹着口长长的气,而后继道着,“这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那我只好说点别的了!”
他这话说着,随即将半个身子倚在窗前,又朝窗外瞅了瞅此时正往另一处房内进进出出的罗竖,紧接着轻声道着,“回来的时候,我趁机看了别处的巡逻,跟无为司外的差不多,如果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那就应该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无殊说着这话,随即又稍显严肃的继言着,“另外,经过堕域毒室的时候,我看见有几个司徒抬着两具尸体出来,那尸体包的里三层…外三层,血浸了出来,还格外小心的打扫,像见了瘟疫一样。”
他紧锁着眉说着这话,回想出当时远远见得的那情形,话罢,又抬头看着眼前的景行,“你说,堕域练的这毒人…会不会还能传染!”
此时看着眼前纪无殊的这副样子,景行自是明白这其中严重,亦同样稍皱着眉,带着丝严肃的问着眼前无殊,“除此之外,可还见到什么?”
听他这言,无殊稍沉下眉,随即低沉的声音继道着,“司徒们将尸体带出来的时候,我倒是隐约听见了堕域的发怒声,应该是炼毒并不顺利!”
纪无殊稍带着肯定的语气说着这话,随即又抬眼看着身前的景行。
而景行闻之,稍思索着,便又继言,“之前盟会他们明目张胆的劫走诸派弟子,这次又利用诸派捣毁分坛的事欲引各派相争,同意我们留下,应该也同炼制毒人有关!”
“这么说,堕域炼的这毒人是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所以之前选择蛰伏暗发,而现在,…是有了必胜的底气,需要时间来钳制!”
纪景行的话说着,无殊立马得出结论般的接了上去,而二人相视看着,都有一种不安的神情。
“如今既知原因,便该加快进程!”
“嗯!”
听着景行的话,无殊点下了头,随即便又浅浅问着,“墨御酌那边态度如何?”
“他应该猜到了我们和血祭之间的交易,…敬而远之!”
此时听着景行的这话,无殊思量着便只又言,“这倒也不意外,墨御酌在令司这么久,想来血祭明里暗里也没少对他出手,他不信任咱们,又得给他这明面上的二叔面子,那咱们不如就索性把这遮羞布给挑了!”
“好!”
纪无殊带着些兴致的说着这话,随即将目光看向眼前的景行,而纪景行亦稍带着些笑意的果决应了下来。
却没一会老实,纪无殊便又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同身旁的景行道着,“哎!还有件事!你有没有发现,…血祭对你似乎格外关注?”
听着无殊这副不着调的语调,纪景行从那窗边走开了去,同时只言着,“靖山弟子一向持正,血祭不过对我同意交易一事,心有怀疑,才多番试探!”
景行的这话说罢,同时眼神稍瞥向还立在身后无殊,而无殊听着,却连连摇头,撇起了嘴,随即顺手将双臂捧在身前,走了上来,“…我看未必!你我戏都演的极好,只是他怕是更乐得见你…一副冰冷模样憋着闷气的模样!”
说着,纪无殊又看着眼前未同他再语的景行,便又不自觉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