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农奴的解放,一般平民崛起为地主,连商人也凭手中的权力参与国家的政事;分封的诸侯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互相争霸,大力搜罗宗法血缘关系以外的人才,甚至是奴隶出身的人,如贫穷到为人赶牛的宁戚凭才能被齐桓公拜为上卿,穷困潦倒的百里奚凭智谋被秦国拜相等,开了老百姓也能当大官的风气。
进入战国,“游说则范睢、蔡泽、苏秦、张仪等,徙步而为相;征战则孙膑、白起、乐毅、廉颇等,白身而为将。”至于在社会变动中有的贵族从社会上层降落到社会下层更是常事。这些政治、人事制度的激剧变化,尤其是个人命运的大起大落以及时人对天象运动规律的初步把握暨自然科学的发展和进步,发现“天象”和人事不一定具有必然的联系,这就不能不产生这样的疑问:既然人的穷富贵贱是“天命”都规定好的,亘古不变的,那么和天子关系最亲近的几十颗血淋淋的国君的人头何以落地?而贫民百姓又反而能出将入相?这无疑是给长期以来在人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天命论”当头一棒。必然引起时人对“天命论”的信仰危机。反映在文学上也就出现了不少咒骂“天命论”的诗章:“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忧不远。”
“天命反恻,何佑何罚。”《楚辞·天问》天上的上帝是如此地非分,喜怒无常,邪僻乖戾,任意降灾于人,人间的统治者是这样的昏庸无能,没有诚信,这又怎么能取信于民呢?有些人不再相信冥冥中的上帝,他们撇开血缘决定命运的观念,开始从人的自身寻求个人命运的普遍规律。
如果说,西汉时期四柱预测学理论的初建多形而下总结的话,那么到了东汉王充禀气说的创立,使华夏的命学理论有了明确的哲学根基。
王充继承前人唯物主义观点,主张气的一元论,他认为气是构成世界的本源,“万物之生,皆禀元气“,万物差别的根源在于禀气的不同,“因气而生,种类相产“,这本是进步的唯物主义自然观。
王充机械地将自然界的必然性用来类推社会人事,他虽然是一个伟大的无神论者,但他的禀气说又形成了神秘论。在他看来,决定一个人寿夭、贵贱、贫富、祸福的东西,是最初“在母体之中“禀受的“自然之气“,这在一个人获得生命之时便已形成了,就象草木的形态良莠决定于种子,鸟的雌雄强弱决定于鸟卵一样,人的命运所包含的一切都决定于最初禀受的“自然之气“。他认为人的寿命的长短,取决于胚胎在母体所禀受的气的厚薄,“夫禀气厚则体强,体强财其命长;气薄财体弱,体弱则命短,命短则多病短寿。“这都是先天注定和不可改变的。人的寿夭如此,命禄也一样。所谓“命者,贫富贵贱也;禄者,盛衰兴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