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冲出来一个人,正是我的父亲;他抢过翠儿母亲手中的木棍,狠狠打在我头上,立时就打得我头破血流…翠儿惊叫:春,你怎么样?你有事了我也就不活了…”
“翠儿的父亲虽然打的我也痛,但远远不及父亲打的狠。父亲边打边骂:你这瞎熊,叫你不争气,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来,我打死你算了!”
“翠儿这次是真怕了,转身对我父亲说:求求您了,你这样真会打死春啊!可我父亲跟本不听她的话,还是一个劲的打我…打得我趴在地下了,也没有痛惜的意思…”
“父亲已把我打晕了,可没有停止的样子,翠儿看看没了办法,转而求她的父母:求求你们了,让他爸放过他,今后你们要我怎么做就怎么做…求求你们了!”
“正在相持中,这时翠儿的小舅真来了,说:那小子在哪里?我带他去派出所…就要押着我走。原来翠儿小舅在派出所当合同工,翠儿就更急眼了,求他小舅:放了他吧,小舅!是我害了他,以后我听父母的话,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求你不要难为他…”
“翠儿的小舅倒好说话,见翠儿一个劲儿求情,就说:放过他得看你爸的意思,你再求你爸去吧!翠儿就再求父亲;父亲不理她,她又转身求母亲:娘,你打小最疼我,求求你让爸放了春子吧!求求你了…趴在地下长跪不起。”
“我父亲也怕了翠儿小舅把我带去,毕竟家里还有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他也给翠儿父亲跪下说:大哥,都怪我没教育好孩子,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孩子要是坐了监狱就完了!”
“翠儿父母心软了,就长叹一声说:罪过呀!不知道上一辈子作什么孽,竟然报应在我们身上!…好吧翠儿,你说的今后要听我们的话,我们就放过他…不过如果你再不听我的话,就怨不得你小舅来带人了!”
“我保证!翠儿哭泣着说。我虽然晕头转向,但还不至于到痴痴傻傻的地步,闻听翠儿妥协给父亲,就努力挣扎爬起来道:翠儿,我宁愿去坐几年也不让你做痛心的事,翠儿,我爱你!”
“翠儿早已哭成了泪人,语不成声的说:春,是我们的缘份到头了,我能忍心让他们把你送公安局吗?翠儿虽然不能嫁给你,但翠儿的心却留在这儿了…”
“真是可怜人,怎么就不能让相爱的人在一起呢?”婷婷哀叹道:“常看爱情故事,我最不忍的就是悲剧,而人世间却处处是悲剧,简直叫人怎么活呀!”春子却不搭理,让话跟随情绪走,独自说道“翠儿父亲拉着翠儿就走,临了对我父亲说:老梁,记住我说的话!”
婷婷道:“这样了还要这么说,分开了就算完了嘛!太残忍了,那翠儿一家人看上去也挺老实的,怎么也不让你们道别?春叔,我知道你们从此会天各一方,结局一定是这样,对吗春叔?”
“唉!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总不能要翠儿做个老姑娘吧?”农村里二十到二十二是找女婿娶亲事的黄金时间,错过这年龄就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婆家,婷婷就是二十岁订亲事的,而且大多数人也都是这样。
春子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婷婷的话,也和明说无异。婷婷大概受到了翠儿悲剧的冲击,变得默默无言。春子又是一声长叹说:“唉!反正你也明白,我就跳过这一段不说了吧,想起来真是伤心…”
婷婷第一次没硬要他讲出来,因为春子看不见婷婷的眼里已滚下了些许泪水,所以她只是轻轻“恩”了一声。春子说:“我父亲打得我伤痕累累,后来我也明白,父亲是变相保护我,父亲打我是怕我被抓,翠儿父母一定会于心不忍…”
“我在家养了五六天的伤,就出来打听翠儿的动静,结果很不好!我从朋友那里知道,仅两天翠儿就和一个六七十里之外的人订了婚,对方是个当兵的,而且那人只有一个月的探亲时间,目的在他退伍前能结婚成家,而这一切翠儿父亲都毫不迟疑答应了对方…”
“翠儿呢?翠儿会答应?我愤怒的问朋友。朋友婉转的说:翠儿还能说什么呢?她的父亲天天看着她,她的舅舅又隔三差五来教育她,而且那青年又是战友的弟弟,他早放出风来,谁要去捣乱,就抓他一个破坏军婚…”
“我真是失望至极,难道我们真要到头了?我不死心,就天天出去找机会想见她一面;可翠儿的父亲看的很严,严到滴水不漏,我竟然找不到一点缝隙…”
“不好的消息不断传来:翠儿明天就出嫁!在我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你知道我们这儿的风俗,晚上要请客,我就悄悄躲到她家附近,打探翠儿的消息…那天似乎天也格外黑,伸手不见五指用在今晚很合适…就见翠儿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我想摸进去,却找不到时机,只好耐住性子等…”
“也有不太忙的,坐下来一起聊天,当然都是帮差,叫谁谁就去忙一会。开始我倒不在意,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静下心来等待,就是想不听也都钻进耳朵里来…有人就压低声音说:哎!今晚上可是有人欢笑有人愁了,梁家那小子谁知道要伤心到什么地步呢!”
“听他们在说我,就竖起耳朵来听…听见他们提起我来象发情的猫说个不停:嘿嘿,我可见着了,那小子好象成了神经病…哦,还象是掉了魂,真是不知好歹,没抓起来就不错了…”
“又有人说:是呀!自己都有老婆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抓起来也是正说!说话的人因为都在灯影下,所以就不认得是谁,我就想冲出去揍他们一顿…忽然有个声音说:要不是有人给翠儿父亲通风报信,闹不好那小子就拐翠儿走呢!也不是个简单货呀!听说那天我们柳家去了很多人,互相传信,才抓了现行…哎!你去了没有?”
“另一个人就说:你不是也去了吗?不去的不多吧?只不过都没出面罢了!…我这才明白,是姓柳的全部出动了,还能逮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