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极其具有男子汉气概地将他的芙儿妹妹护在身后,然后挺起胸膛,冲着何氏弯腰权作行礼,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件事不是......”
“这事和妹妹没有关系,是我踩死的蛐蛐,娘亲莫要责怪错人了。”
沈蕖一步跨在唐信和沈芙跟前,竟是将两个人都护在身后,那护犊的模样,由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孩子做来,居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若不是她哄得唐家哥儿将这蛐蛐偷偷带进府来,如今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事端!今儿只是带个虫儿花儿的,踩烂踩死倒也罢了,若是明日带些其他物件,到时候伤了唐家哥儿,伤了自己,伤了别人,到时可怎么好!”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想想刚才沈芙伤心难过的样子,何氏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些。
芙儿最是机灵的,虽然活泼爱闹些,也不是不懂分寸,若是私下里好好说,芙儿肯定也会明白。
想到这里,何氏忽然怨怪起自己为什么要这会儿起训斥的念头了,婆婆倒也罢了,唐夫人也在旁边瞧着,她这会儿要再放软了口吻去安慰人,总不成个样子。
见何氏的神情僵在脸上,沈老夫人看着心疼孙女,却碍着何氏不好出面,唐夫人笑着冲哭得如同小花猫似的沈芙招了招手。
沈蕖和沈芙两个同胞姊妹,不知道为何,唐夫人和唐信这对母子就是偏心沈芙一些,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爱撒娇,又或者是嘴甜,亦或者只是因为沈芙脸上那灿烂过了分的,仿佛同阳光一样能晒进人心头的笑容。
沈芙平日里和唐夫人的关系也的确极为要好,比何氏都不遑多让,加上这会儿被何氏伤了心,见唐夫人冲自己招手,她也不想地朝对方扑了过去,扬起一张哭得壮烈的脸,惨兮兮地抱住对方膝头,眨巴着眼睛无声地往下落着泪珠儿。
“瞧瞧,平日里多爱洁,多爱美的一个小姑娘,这会儿为了这么点芝麻大小的事,哭成这副模样,她老子娘不心疼,倒快把我心疼死了。”
唐夫人说笑着将沈芙搂上了膝头,然后用帕子仔细地给小姑娘擦着眼泪和鼻水。
何氏看着沈芙的脸,的确是哭得厉害,眼睛这么一会儿就肿得不能见人了,也委屈得厉害,感觉到她的视线,居然直接就将脸扭了过去,顿时让何氏心疼得不行,也气得不行。
见何氏神色有软化,曹瑜这才搂着沈芙,一本正经地对何氏说道。
“大夫人那番话,听着是有道理,只是未免太过看不起人了。是你不相信我家那个傻小子被人一哄二哄,就会昏了头脑,将能伤害五小姐和六小姐的物件偷偷带进府?还是你觉得芙儿会是那样不知分寸,肆意妄为的孩子?那你未免也太小瞧国舅府的家教了,这里可是养育出国母的地方啊。”
被外人这样说道,何氏面子上自然也有些过不去,可一来,她明白曹瑜性子直,说话不中听,但理的确是如此,二来,对方也是在帮着她打圆场,免得此事伤了母女情分,何氏哪里能不记着曹瑜的好,当下也放软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