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茹和连丹波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进了那处被野草覆盖,倾斜着往下,几乎见不到底的山洞。
洞内极黑,走过了洞口附近还能见得到些许月光的区域之后,她们就像是漫步在了黑暗之中。
连丹波的修为已经能于黑暗中视物,所以哪怕此刻伸手不见五指,又漫步在这样狭小且逼仄的通道中,她也依旧如履平地。
可没想到是,跟在她身后的宫茹,明明一点修为也无,甚至仔细说起来,体质还比寻常人差一些,却也能在这种条件走得四平八稳,起码连丹波听那略有些无力且轻浮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后走得稳稳当当,没有传来一丝擦碰到洞壁的动静。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只是联想一下宫家的底蕴就能猜得出来,作为宫氏一族族长最为宝贝的小女儿,宫茹手中有一些能助她隐匿身形以及暗中视物的异宝,实在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走在后头的宫茹,仗着连丹波瞧不见,满脸都写满了洋洋得意。
她就知道这个贱种装成一副清高的模样,实际上不就是怕身份被戳穿后当不成籍家媳妇罢了,亏她居然还对是否能捏住这贱种的心思有过那么一丝丝的犹疑,真是多余。
罢了,且先让这个贱种出力做事,过后自然可以把这事当成把柄去拿捏对方,至于认祖归宗这事,想都别想,她连起这个念头都觉得脏。
连丹波尚且不知,跟在她身后的宫茹,还未见事成,便已起了卸磨杀驴的心思,只是安静地在前头带路......原本应该是如此的,直到明明还在跟前的人,在视野中忽然凭空消失的那刻,宫茹才陡然慌乱了起来。
“连丹波!”
下意识怒喊了一声,宫茹才发现自己的口气太过生硬,连忙又软化了下来。
“庶姐,庶姐你往哪里走了,我刚才一不留神,就......”
剩下的话,被身后陡然传来的力道,以及后知后觉,从心口蔓延上来的疼痛和无力感,击溃了一地。
宫茹下意识踮起脚,却又很快地垂落下了身子,涎水混着鲜血从嘴中漫涌了出来,落在地上,很快就被泥土吸收得一干二净。
连丹波利落地将剑拔出,看着宫茹失了支撑后,软软地躺倒在地上,对方尚未涣散的目光似乎还在努力朝自己的方向看来,里头是满满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可惜连丹波却没有让宫茹死个明白的想法,就见她随手舞了一个剑花,就见宫茹悬挂在腰间一个精致的小香囊被剑气挑破,从里头跃出一颗金色星子,被剑尖挑起到半空,又被她稳稳接在手中。
定睛看去,那是一颗似金非金的雕花镂空圆球,而里头装着一只似虫非虫的小东西,蜷缩成一团,浅金色的壳子比外头圆球的颜色要浅上一层,倒像是半成虫的蝉蛹,细细察看,缩在当中的虫腹竟还在微微起伏,竟是个活物!
在看到异宝被连丹波抢走后,宫茹清澈的大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只可惜这小小的火苗尚未燃起,便随着她的生命之光,一道在这狭小阴暗的山洞里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