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里好像根本没意识到眼前的情况有多严重,还有心思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刘怡寒,刘沁芳简直欲哭无泪。
让堂堂公主被一群莫名其妙的男人挤来挤去,吃尽了豆腐还有苦说不出,就算这是因为那些人不知道刘怡寒的公主身份,可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总是跑不了的,要是这件事被捅出去,怕是皇伯伯会觉得赐他掉个脑袋都嫌太便宜他了。
可天知道,作为堂堂世子爷,刘沁芳虽然不是那种文弱得连弓箭都拉不满的书生,却也不是像他爹那种,能单手提三百来斤的石斧,轻轻松松抬举几百个来回,还能一脸笑容满面地上马,去城外大营操练士兵的武将啊!
他最惯常的运动,一个是在竞芳园的马场上,一个是在女人的肚皮上,哪里吃得消身后一阵一阵,如同海潮扑打在脊背上的力道。
尤其是这些年轻公子,身上大多都佩玉戴金的,脑子有坑的还会带一些装饰用的,剑鞘上满是宝石的短剑,只消被这些玩意儿撞到一下,那身上就是一道青印子。
就这么片刻,刘沁芳就觉得自己好像挨了几十记廷杖,后背肯定没一块好皮肉了......
等等!我口你娘!哪个不要脸的兔爷摸老子屁股!
就在这一片乱糟糟,闹哄哄的景象中,突然有一声极大的,令人莫名觉得心惊肉跳的动静,隔着船舱和木板传来,众人只觉得脚下的地板都在震动。
因为这古怪却又可怕的声音,原本乱得像是菜市口的走道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堵在二层的人由于视线受阻,根本瞧不见声音来源的地方发生了些什么,可同样被堵在一楼楼梯口上不去的众人,转头就往声源看去。
等看清楚了,看明白了大厅内的景象,众人集体都变了脸色,有个人扯起一口公鸭嗓,尖利地喊道。
“邬二犊子拆船啦!”
却原来那邬二少爷瞎了一只眼睛,愤怒之下毫无章法、毫无目的挥舞着长桌,只想把眼前站着的一切活物统统拍飞,转着转着,自己失了平衡,抱着长桌往一侧歪去。
也不知道是那长桌材质太好,还是船体用料太差,那长桌一面拍在支撑船体的柱子上时,居然被生生砸出来一条巴掌大的裂痕。
众人刚才听到的动静,就是邬二少爷手中的长桌,拍打在船柱上的动静。
可这还不算完,因为去势受阻,邬二少爷也向那柱子倒去。
邬二少爷脑子不好使,可不影响他手上的劲道,不然也不可能把一长条百来斤的实木长桌,像长凳一样舞得虎虎生风,而能耍得动这样平时要五六个人才能抬能搬的长桌,他的体格自然也不会纤细到哪去。
于是,就见一座快两百斤的高大肉山,狠狠撞在柱子上,蒲扇似的巴掌,正好拍在那裂缝上,那黑色的细线顿时就和活了一样,一下游走到了柱子的另一头,然后迅速变大,变粗。
只是这样的变化,被邬二少爷下意识抱住柱子的高大背影挡住了,等那柱子渐渐倾斜,连带着上面二层楼的底部都跟着破裂肢解,灰白色的木屑纷纷下落,一楼的众人这才察觉出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