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着越来越像算学了?”
听刘沁芳这么鼓捣来鼓捣去,刘怡寒只觉得头皮发麻,天知道她对这种一来二去的东西最没办法了,顿时连楼下越来越响亮,接着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好声都懒得听,抬腿也往桌边走去。
精致小巧的皂靴,落在暗褐色木制地板上时,发出极大的,如同重物砸在木板上的动静,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哗啦啦的,好像什么稀稀拉拉却密密麻麻的东西,一股脑地落在地上的声音。
两人被这响动吓得一惊,坐在桌边的刘沁芳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可等回过神来,刘怡寒就察觉到这不是自己制造出的响动,而是从楼下传来的声音,便下意识转过头,视线穿过缝隙往下看去。
好家伙,一个灰不隆冬,乌漆嘛黑,好像又带了点黄褐红的东西,直直地就往自己所靠着的八宝木格栅这里飞来。
因为速度实在太快,刘怡寒甚至都没能分辨那玩意儿的轮廓,就觉得东西已经近在眼前,然后她顺着那股来势往后一倒,正好将刚走到她身后,也是来瞧个究竟的刘沁芳,直接压在了身下。
——没办法,她原本想一个帅气的下腰,躲过这突然袭击,可腰身硬得跟块铁板似得,怎么都折不下去,只好往后仰倒了。
可当时那种自己明明应该能做到的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刘怡寒一边深思,一边麻溜地从刘沁芳翻身滚开,还顺势多滚了几圈,完美地避开了被砸碎后带入室内的木格栅碎片。
莫名其妙当了一次肉垫的刘沁芳,捂着又疼又酸又麻的后脑勺,双眼泛泪地躺在地上嘬牙花。正当他脑袋还一片空白的时候,就觉得身上先是一轻,再是十几只拳头齐齐落在自己身上,然后噼里啪啦地一通乱揍。
“谁打老子!”
刘沁芳满眼泪花,根本什么都瞧不清,还以为身上的疼痛是有人闯了进来,趁他没防备在下黑手,顿时大喊大叫了起来。
“别叫了,没人打你,是楼下打起来了,还把这个丢到二楼来了。”
刘怡寒在地面上兜了一圈,总算寻见刚才吓到她的罪魁祸首,抓起它冲刘沁芳摇了摇。
刘沁芳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抹去满眼的泪花,睁着眼睛眨了眨,这才瞧清楚刘怡寒握在手里的,是一座八仙过海的老黄杨树根雕。
此时那八仙脚下的海浪还算是完整,可上头的八仙倒是砍头的砍头,锯腰的锯腰,倒骑驴的张果老连人都没了,只剩了四个驴蹄子还留在海浪上。
刘沁芳看了看那份量起码在三斤以上的树根雕,又瞧了瞧散落在自己脚边八宝木格栅的残骸,顿时一阵后怕。
若是刚才落下来的是这树根雕,砸到身上都算是好的,如果砸到脑袋,眼睛,或者是下头更要命的地方,那他这辈子不就得当个傻子、瞎子或者是太监了?
后怕劲过去后,刘沁芳只感觉到满满的愤怒,多少年没人敢动过自己一个指头了,如今莫名其妙就差点让人报销了,这口气怎么忍得下去!
顿时也不管刘怡寒了,他扑到窗口,刚想冲着楼下大吼,却在看清楚一层船舱的情况时,突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