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何三月属于赶着不进,打着倒退的性子,越是被家人劝说,就越是认定了张凡,何家人无可奈何,又不好真的把何三月打死,就只好认下了这门亲事。
可在何家人眼里,就算是他们家三月认定了张凡,那也算是张家高攀了他们何家,就算以后是要做亲家的,可这态度不能不拿捏住,省的张家叔侄以后小瞧了他们家三月。
何三月的爹娘哪里想到,他们这边还在计划着要让张家叔侄明白,他们以后如果还要在张家村谋生,就不得不对他们的女儿好一些的时候,何三月居然大清早自己跑到张家门前,堵着准备出门的叔侄俩,要求跟他们一起上路去青州城。
听到其他村里人抱着一半是看热闹,另一半还是看热闹的心情来家里报信,何三月的娘倒吸一口气,没昏,神智十分清醒地从灶头抄起擀面棒,准备出门赶往张家,把自家这个没皮没脸的倒霉姑娘给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何三月的爹连忙拦住了自家婆娘,也不是心疼自己女儿,只是有理有据地劝道。
“三月要跟着张家小子一起上路,虽说不好听,但是到底两人有婚约,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要是当着张家叔侄的面给三月一通好打,到底是以什么名义呢?”
何三月的爹就是下一任何家村村长的人选,其原因不仅是因为他是这任村长的儿子,更因为他说话做人看事,都有条不紊,清晰可辩,就和这任老村长一样让众人信服,更是连家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细瞧他这一辈子,除了生了一个有些不着调,在张家叔侄这事上经常给家里添乱的何三月外,几乎没什么大的缺点。
听了这么一番话,何三月的娘愣住了。
是啊,人可以打,可要用什么名义打呢?
私奔?败坏门风?勾搭外男?可三月和张凡身有婚约,这些理由都不成立啊。
所以这一顿打,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又只会让村里其他人见了笑话,最后还会让三月和张家叔侄难堪,说不得这桩本来就两家都不情愿的婚事,就这么告吹了,那才真的让他们一家在何家村都抬不起头来呢。
这时候,拿着旱烟管的何三月爷爷就从里屋走出来了,他一边用烟管敲着墙面,吸引他儿子儿媳的注意,一边冲儿子比划着屋子后头。
“响啊,送张家叔侄一程吧。”
何响顺着自己老爹的目光看去,瞬间懂得了对方的意思,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自己婆娘的肩膀,又示意顺着门缝往外打量的小儿子回去穿衣,这才往院外走去。
另一头,张家院前,何三月和张家叔侄的僵持还在继续,而附近围观的何家村村民也越来越多,这个当口,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响哥来了”,于是村民们齐刷刷地分开了一条道,让一个沉稳内敛的高大汉子走了过来。
瞧见来人,何三月怂了,她垮着肩膀,畏畏缩缩地喊了一声。
“爹。”